“不怪你,是我自己心思怪,我不爱直来直去说个了当,偏偏喜欢让亲近的人来猜。” 愈美的事物愈是稀缺珍贵。 他像是那抹霞光,该被小心翼翼护在掌心里,唯恐风吹散了一丝;又像是那轮明月,合应高高在上往空中住,免得沾染上一点一滴尘埃泥土。 理所当然骄傲矜贵。 卫珩亦现了些许笑意,覆上去的手掌温柔有力,似能在不言之间包容舒遥直面自己不愿承认的毛病时尴尬,语声温软: “我乐意去猜阿遥你的心意哄你,依着你高兴来最好。” 他们对视着笑出来,又彼此相拥入怀。 “七公主真是福大命大。” 舒遥随口道:“惹出的是那么大的事,却又偏偏选在我心情好的那天。” 刚好能逃过被寒声寂影统治的恐惧。 是福大命大。 “等等!” 舒遥全然忘记了自己想说的是什么。 他拉住卫珩衣袖,示意他微微转头,自玄妙峰向北边看: “魔域极北处发生了什么?” 玄妙峰极高。 高踞在玄妙峰上,万物渺小如蝼蚁,天下东南西北四极,皆可放眼收入怀中。 在最北端,连魔修也难寻几个,罕无人烟的地界处,滚滚来了一线烟尘。 那条线极长,绵延几万里,仿佛能将整个魔域都一并纳入怀中。 那条线也极凶险,尽管站在天下至高的玄妙峰望下去,不过是薄如纸的一线,却像是自刀尖上掀起的一刃利光,奔流在江海最前端的一抹浪花翻白。 均是能让人心头一跳,不由自主生出不祥之兆的物事,在其之下,连魔域也像是毫无还手之力,任由宰割的刀下肉。 舒遥定睛再看卫珩时,发觉适才卫珩那抹闲适写意的神情荡然无存。 “是深渊底下的魔族。” 任临流不知何时,怀中抱着只鹅走近了他们玄妙峰上。 那只鹅鹅性通灵,大约是和任临流一起目睹了一番天地奇景,蔫搭搭无精打采窝在任临流怀里,一副受了惊吓的小可怜样。 任临流果然心疼,将它搂得更紧,看清舒遥卫珩两人后,自己倒是放松了下来: “我不是来故意打搅你们两个,也幸亏我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事关重大,连任临流也闲扯了一句,就立即转回蒸熟,指着天边道: “你们看紫微星。” 舒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自那一线烟尘现世以后,紫微星光亮大不如前,很有一番垂死挣扎,日薄西山的感觉。 “大意了。” 任临流神色凝重:“怪不得不空要多此一举将仙道的宗主尽数请来,原来是为了紫薇秘境的封印。” 他与不空不愧是曾经多年的好友,更兼在深渊底下待了多年,推测起来,头头是道,和真相无限接近: “紫微秘境下的封印维持那么多年,又在近日短短时间内承受两次冲击,早就岌岌可危,仙道宗主受六道寺幻境所惑的怨气,便是助深渊中煞气冲破紫薇秘境封印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秘境一旦被害,魔族出了深渊……” 任临流住了口。 后面的结局,以他见识之广,听闻之博,也不敢多说。 因为根本无法想象。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