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存了心思仔细看看,发现不光眼上有伤,嘴角,腮边全都有,楚璇想起那烂了的剑鞘,不禁打了个寒颤,萧逸昨晚是真都往脸上招呼了吗? 她看向秦莺莺的眼神陡然多了些同情。 秦莺莺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对着她诚恳道:“我跟你说,像这种打架专门打人脸的人,通常人品都不好,绝对不能跟,小美人,你要快些迷途知返,弃暗投明,现在还来得及。” 楚璇抿起唇,神情颇为含蓄地看她。 “还有一个种人,也是绝对不能跟的。”萧逸仪态雍容地抬手揉了揉额角,迎上四道疑惑的视线,慢吟吟道:“就是每次打架都输的人。你说她每次都输,哪怕一次都没赢过,这也真是难得了,哪个不长眼的要是跟了她,准得担惊受怕一辈子。” 秦莺莺像囫囵吞了个鸡蛋,噎得两眼睁大怒瞪向萧逸。 楚璇却越听越糊涂了。 这两人,一男一女,怎地说起话来跟针锋相对的情敌似的。 她歪头打量着他们,视线在他们之间逡巡,却听萧逸道:“好了,朕不跟你废话了,你今日来有什么事?” 秦莺莺眼珠转了转,敛去吊儿郎当的神情,转而变得严肃起来,她颇有顾忌地看看楚璇,又看向萧逸:“今日要说的话事关重大,她……能信吗?” 楚璇的心遽然提起来,暗揣着紧张地看向萧逸。 萧逸扫了她们一眼,轻提了提唇角,清清淡淡道:“能。” 短短一个字,后面再无赘述,只仿佛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全然不需多加解释。 秦莺莺很是惊讶。 她记忆中的那个萧逸,外表洒脱,实则工于心计,精于算计,看上去和煦温润如春风,其实春风之内是坚硬难融的万仞冰山,拿铁锹凿都凿不开一道缝隙,这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美人,又是梁王的外孙女,究竟是怎么做到让他信任的? 秦莺莺直觉自己未曾涉足大周的五年里发生了很多事,但她全未参与过,也全然不知内情,不禁有些怅然,声音也低徊了不少:“我这次来长安,明为胥朝使臣,实则是受父亲所托,要来找一样东西。” 他们三人已围着御案坐下,楚璇和萧逸坐在里侧,面对着外侧的秦莺莺,萧逸问:“你要找什么?” 秦莺莺略微踌躇,抬眸,郑重道:“迦陵镜。” 楚璇感觉萧逸在听到这三个字后,握着自己的手猛然颤了颤,她歪头看向萧逸,却见他面上是毫无破绽的平静:“别夏公主留下的东西。” 秦莺莺点头:“你果然知道。当年别夏离开胥朝,命匠人打了一枚迦陵镜,其用处便如中原的虎符,可召集调遣别夏留在胥朝军中的旧部。我父亲派人暗中查访多年,才证实了这枚铜镜的存在。并且他猜测,铜镜尚未落到别夏后人的手里,因他一直监视着几个军中可疑的人,他们暂且没有异动。” 楚璇感觉萧逸的手心在短时间内出了许多汗,湿腻腻的黏在她手背上,说不出的蹊跷可疑。 可偏偏,他的神情与反应都是那么自然,甚至连疑惑也提的恰到好处:“朕虽对迦陵镜有所耳闻,但一直奇怪,距离别夏当年夺权败北已有四十五年之久,整整四十五年,就算当年她安插在军中的人正值壮年,可如今应当已垂垂老矣,如何还能担得起复辟之重任?” 秦莺莺沉默片刻,道:“你可能不知道,当年的别夏在胥朝,那是传奇人物,仰慕追随者众多,其中不乏死忠者。由别夏挑选出潜伏在军中的人,必然是对她忠心不二的,这项任务既担在了他们肩上,便会有父死子继,代代相传的可能。别夏可能也想到了这一点,不光潜伏下去的人可能需要父死子继,就连她的胥王梦也可能需要母死子女继,所以才会留下迦陵镜这样的信物。” “只是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别夏的后人竟没有顺利拿到迦陵镜。” 萧逸拧眉沉思,斟酌着道:“若是这样,那他们之间应当有可以验证对方身份的信物,毕竟物是人非,忠也好义也罢,都是父母辈的事,与他们而言,彼此都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秦莺莺说:“我曾经在古籍中研究过迦陵镜,各地方的形制虽有差异,但总体来说都会在镜心凿破孔,我猜测别夏留下的那枚迦陵镜很有可能会有多处破孔,而缺失的部分就在军中旧部的手里,他们主仆会拿着各自信物相认,若是能拼凑在一起,就代表各自是对方要找的人。”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迦陵镜拼凑完整的那一天,就是别夏子女能调遣其军中旧部的时候。” 她特意点出,且加重了语气,是想引起萧逸的注意,为她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