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只似乎被攻击过,腿上伤痕毕露,鲜血淋漓。 那处悬崖陡峭险峻,他无法靠近,又因当年国内尚在发展,野生动物保护措施还未曾建立,他束手无策。 最后只能拿出相机,试图留下两只动物不离不弃的瞬间。 那时候尚且没有数码相机,快门摁了无数次,留住的只能是静态。 胶片洗出后,与亲眼所见的那一幕相去甚远。 他无法描述出两只生灵在生与死的边缘不离不弃的那段时光,它们从相互依偎,到伴侣灯枯油尽,另一只忽然跃入悬崖,消失在视线里。 …… 在那之后,傅承君就放下了相机。 他四处请教,又高价从国外买书自学,十年如一日的苦学,加之来自摄影师敏锐的观察力与捕捉能力,终于成为了摄像机后的一代名家。 清晨九点,魏西延开车来到国贸,接昭夕一同去中戏。 昭夕早已订好蛋糕,顺路去离家不远处的西点店取了。看他方向盘一转,路线不是去傅承君家中的那一条,疑惑地问:“老师还没放假?” “放了,说是手头有个项目,最近还在学校加班加点地忙。” “他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把自己当精神小伙?” “……这话你可别当他面说,他从来不服老。” 魏西延的车很普通,中高配置的大众,车如其名。 倒不是两人心血来潮不装逼,想走亲民路线,所以没开帕拉梅拉。主要是中戏的位置就在南锣鼓巷附近,既是著名景点,又是明星出没的高校。 过分高调,影响不好。 两人把车停在胡同外的停车场,戴着墨镜从不那么起眼的窄道往里走。 中戏与其他高校不同,并不对外开放,进门要登记,要押身份证。 但这两个不一样,可以刷脸。 门卫的老大爷在这工作好些年头了,见了他俩就笑,“哟,我们的才子佳人回来了。” “……” 昭夕:“您还是一样会开玩笑。” 魏西延:“赵大爷,您觉得我能看上她?” 昭夕:“是啊,您看他这模样,也能配得上我?” 赵大爷哈哈大笑,“我看你俩就挺配,一对儿活宝。” 两人一路拌嘴,进校就摘了墨镜,一路穿过操场,往教师办公楼走。 傅承君早就候在那了,见两个徒弟来了,笑得合不拢嘴。 先拍拍魏西延的背,“你小子,胖了啊!” 再拉拉昭夕的胳膊,“转个圈我看看,啧,又瘦了!” 昭夕喜笑颜开,捧着脸,“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减了好几个月的肥了!” 傅承君眉头一皱,责备她:“早跟你说过了,女孩子身体健康才是美,非要跟风。现在的风气要不得,病态审美,糟糕透了!” …… 师父不愧是师父,见面就开始素质教育。 昭夕和魏西延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嗨呀又到了我们熟悉的环节”之眼神。 傅承君斜眼瞥两人,“怎么,翅膀硬了,不耐烦听老师说教了?” 两人迅速正襟危坐。 魏西延:“哪里哪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父亲请讲!” 昭夕也不甘落后,立马接上:“您肯对我碎碎念,我高兴还来不及。像您这样的大忙人,金口难开,平常一句话、一点头,大地都要抖三抖。要不是心疼我,您怎么会百忙之中抽空来管我减肥这种小事呢?” “……” 师徒三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恰好听见了上下文,包括傅承君接下来出口的那句—— “我看你俩反正也男未婚女未嫁的,这么多年还互相扶持,都是婚姻老大难,又都这么能瞎扯。干脆我来当这个月老,你俩祸害就别祸害其他人了,自产自销吧!” 魏西延存心逗他笑,说:“那敢情好,我肖想昭夕的财产好多年了,当这么久备胎,总算能转正了。” 昭夕也笑,“读书那会儿你还是个清秀美男子,我还能凑合凑合,现在?油腻成中年大叔,头秃肚子挺的,谁稀罕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