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话本便躺着看话本,躺着看完话本,又该吃了…… 既已知晓封戎其实是不想吃她的,小仙饮溪的最后一丝危机感也解除,况定了个名存实不知存不存的婚约,如今她是堂而皇之在宫里住下来。 封戎每日定会抽出至少一个时辰来陪她,自从那日亲吻过后,他没有再做任何出格举动,仿佛那日只是情动不忍,至多捏着她的手把玩,如今饮溪也习惯了。 可是她毕竟三百余年的日子都是在早课与修炼中度过,一时过得这么舒坦,也只有前几日是心安理得的。况且前段时日说好了要留在宫中做宫女,她倒也很想体验一番做凡人的感觉。 是以当封戎问起她想去哪里当差时,饮溪毫无私心的选择了御膳房。 决计不是为了吃,决计不是! 封戎只是似笑非笑,看的饮溪止不住心虚,最后才道一句:“每日里最迟申时回太清殿。” 清晨,徐公公亲自将她领往御膳房。御膳房主管身形很有福气,大肚挺圆,里头好像装了锅底,仔细瞧与弥勒菩萨还有几分相似,饮溪对他生出几分好感来。 张公公也确然是人如其面,待下属十分和气,多年来守在御膳房不理朝堂争端。若非知晓他心性,封戎也不会轻易就允了饮溪过来。 徐公公不好直接告诫,一挥拂尘,压下声音来提点:“这位是从太清殿来的,劳烦张公公好生照顾。” 张公公一时没往皇帝身上想,初时还愣了愣,太清殿已许久没有过婢女,留下伺候的皆是阉人。然而诧异归诧异,这是徐德政亲自领来的人,自然是笑着点头:“这是自然。” 回御膳房的路上,张公公方正眼打量,一眼瞧见她的脸,心里头便惊了惊,这般貌美不染尘埃,当时万年一遇。瞧着年岁尚小,约莫碧玉年华,再看看掩在袖中的白嫩手掌,分毫不沾阳春水,许是没有做过什么活计的。 一时间张公公便当她是哪位官家女眷,兴许是受牵连才入宫为婢,否则这般样貌便是做皇帝宠妃也不为过。 张公公对她生了几分恻隐之心,又加之徐公公的面子,故直接将饮溪安排为御膳房内的二等宫女。二等宫女便不必再做粗活,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住所便在甲字房,除她以外还有另外四个二等宫女。 自饮溪入宫以来,接触的宫女诸如点翠仔姜一类,都是一等宫女,服制不同,待遇自然也不同。况且伺候的是饮溪,整日里只需陪着她,至多端茶倒水讲讲故事,旁的不必做什么。 是以饮溪以为自己去御膳房也是端端果盘子,递递甜汤的日常,谁知与她所想竟完全不同。 张公公忙,将人交给下头的管事李嬷嬷便匆匆走了,话一道道传下来,李嬷嬷已不如先头的大总管恭敬,只当她在宫中有些什么旁门左道的亲戚,故而问她:“你原在太清殿做什么?” 饮溪如实回答,杏眼晶亮极为诚恳:“看话本子,打马吊与双陆棋。” 李嬷嬷瞧她的眼神登时便变了,仿佛她脑子不好,也怪不得从太清殿贬到御膳房这等地方来。 饮溪一无所查,摸着鼻子四处瞧,哪里都好奇。 “罢了,你便跟着寒香她们学吧。”说着李嬷嬷拢了拢袖子,昂首看她:“只不过我这御膳房可不养闲人,你若再偷闲看话本子打双陆,我定是不容你的。往后你便与寒香她们好生相处,切忌不可惹事,御膳房不比别处,膳食是要送到陛下面前的,若出丁点纰漏,便是斩了你我的脑袋也全不够看!” 当她说道“定是不容你”时,饮溪不知为何想到了萧嬷嬷从前对点翠说的“仔细剥了你的皮”,这两句话细细对比一番,不知为何有种异曲同工之不妙,饮溪抖了一抖,摸摸脖子,当即重重点了点头。 饮溪终于被带去见甲字房同住的寒香等人,四个丫头,高矮胖瘦占了个全,皆是面相平平无甚特点。 伺候饮溪的宫女也不是随意安排的,无论点翠抑或是仔姜,都有几分不凡姿色。她在天上见惯了花容月貌,来皇宫后身边围绕的也不是俗女,乍一见到这四人,还有些发愣,辩不清彼此。 李嬷嬷来时四人表现的极为乖巧腼腆,尤属寒香,似乎是甲字房最大的侍女,应对李嬷嬷的问话对答如流,李嬷嬷颇为满意,将饮溪从身旁带出来:“往后她便也在甲字房了,初来我们御膳房,许多事不得要领,你们平日里多提点着,她若出了差错,也跑不了你们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