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太急,有些干了,她顾自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水,小口小口喝,喝完又说:“适才匆匆见了一眼,好是好,只是无甚出奇的。” 她想起方才听到宫人说的话,直觉拿来捧他分外合适,是以捞了捞袖子,一本正经道:“若要看脸,你论第二,大胤谁人能得第一?风光霁月朗月昭昭,当得上生的极好。” 这不知情的马屁,反而拍到了点上。 封戎眼中笑意又重盛起来:“朕竟不知,在你心中值如此高的评价。” 饮溪谦逊一笑:“举手之劳,不必在意。” 见他欢喜,一时又忍不住沾沾自喜,想来无论男仙女仙,皆爱听些奉承话,凡人也同样如此。封戎确然生的极好不错,她也确然是个极聪明的仙,才不是寒香口中的傻子~ 她若要有情绪,必然是摆在脸上的,分毫不会矫饰。 封戎暗笑,他爱看她脸上活泛的表情,活生生立在他面前,就在他伸手便能触到的地方,委实令人心情愉悦。 心中一动,抬手便抹去她唇角不慎沾上的碎屑。 “御膳房的差事,可还习惯?” 饮溪也不知有什么差事,遂摇了摇头:“清闲的紧。” 他见她发髻稍有凌乱,拉她到跟前来,动作分外轻柔:“一会儿不指人看着,便这样了?” 说罢长指摸到发髻上,一根根拆下钗环,一头青丝眼见着便如瀑布般散开。而她吃着糕点,早已习惯他如此举动,浑然不觉周遭宫人眼中的滔天惊骇。 与她相处时,皇帝总是不喜有人近身的,他面容倏的冷下来:“徐德安。” 徐公公如今早已练就一身本事,恭谦应一声“奴才在。” 说着便与身边的宫人们使眼色:“都退下去吧,没有吩咐不得进来。” 等人急急退出去了,室内只剩他二人,封戎面色这才缓下来,慢条斯理欣赏她侧脸,如珠似玉清丽出尘,何彼浓矣,华若桃李,不容任何人亵渎的纯。 这般美景,他不许任何人看。 勤政殿自是没有篦子的,他以手为梳,一缕缕将她的长发归拢入手中,指尖华顺,氤着非同寻常的馨香。 他把玩着,并不急于为她簪好发髻。 越看,眼神便越幽深。 想不管不顾将她压入怀中亲吻,眼底也爬上丝丝猩红……半晌,终是将那暴虐戾意压了下去。 皇帝没能尽兴,别处却要补回来的。他来了兴致,便懒懒吩咐外间的徐德安去寻螺子黛来,徐德安一并呈上了黄铜镜与篦子等女子闺房之物。 实则饮溪天然雕饰,眉如远山,生来含情,全然不需胭脂粉黛来添春色。 手掌轻轻落在她的肩膀上,封戎站起来,抬手拾起那螺子黛,细细为她描摹。 因靠的极近,他的袖口便几次扫到饮溪面颊上,生了痒意,她禁不住的往后躲,也不知他在做什么。 听得他喉间溢出笑,手掌忽的抚上她脸颊。 “莫动。”他轻声说。 “你可知在凡间,男子为女子画眉,取的是何意?” 那一块与他掌心轻轻相贴的位置热起来,饮溪心底又生出熟悉的怪异感,她一捏掌心,喃喃道:“何意又如何?总归我是要嫁与你的。” 有了结契,便是凡人口中的婚约,虽然她并不习惯用嫁娶来描述,也不知这约定何年何月才能兑现,可入乡随俗,既然日后要做道侣,她便把封戎当做自己人,自己人做什么事,又有何妨呢? 谁知这么无心一句,竟引得面前人身子一震。 继而她又听得他低低的笑。 如此,皇帝心中那股郁郁之气终是散开了。 饮溪在身前,半分不觉帝王的心思已然转了好几回,吃饱喝足,发髻也重新簪好了。 早上仔姜知晓她今日出门做何事,便刻意簪了个简单又不失俏丽的发髻。封戎虽没有原模原样的簪好,却也簪的齐整,近日,簪发这门活计他做的愈发得心应手。 她对着黄铜镜瞧了瞧,虽觉这眉与往日有所不同,可也是美的,因此分外满意,净手过后,又欢欢喜喜回了御膳房。 寒香等人自是早就回去了,她蹦蹦跳跳哼着小曲儿入门时,寒梅正在院中清扫,见她进来,扔下笤帚就往室内跑。 饮溪尚且不知什么情况,就见寒香四人气势冲冲走了出来。 她将饮溪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分外谨慎,见她与晨起刚来时略有不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