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问话,宋毅面上一僵,忍不住又给自个斟上一杯酒,待一饮而尽后,方浅淡淡的笑着回道:“哪里有什么棘手事,不过是细碎琐事,前头已经解决了,娘安心便是。” 老太太心道,这脸上的笑勉强的都快崩出冰渣子来了,还说没事,不过既然他不愿说她也不好再追根究底的问下去,只待之后问问他院内管事福禄便知。遂过了这茬,不再提及。 第18章 拜年了 肚鱼白露,晨光熹微,天刚甫一破晓,宋府各大房里的奴才们就由各家的管事带着,一波一波的往老太太的院里去,给各个主子们磕头拜年。 柳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也带着膳房一干人等欢欢喜喜的往内院走去,虽说昨个忙活了一天,又一个整晚上的守岁未眠,可众人们却各个精神百倍,因为昨夜的赏赐太过丰厚,实在是令他们一直兴奋到现在,哪里还生的了半点疲态? 苏倾在屋里一直注意着膳房里的动静,隐约听得膳房众人离开之后,方小心的从寝房内出来,一路疾步快走至膳房,关上门,拉了门栓。 径直走到灶台边,她俯身掀了锅盖,见热气腾腾的灶里卧着三五个水煮蛋,不由庆幸的松了口气。昨天她哭的狠了,直接导致今早她的眼皮肿的没法见人,这才不得已躲着众人,直待他们人离去了方进了膳房,欲找些水煮蛋敷敷眼。 剥了蛋壳,苏倾吸着气拿着滚烫的蛋在眼皮上来回滚动着,心里暗暗祈祷着愿柳妈他们晚些归来,否则她这副模样指不定要引出多少猜测来。 话说老太太院,因为大家伙来拜年的时辰都差不多,所以各房里的下人们都扎堆似的齐聚在院外,待听得冬雪姑娘叫到哪一房了,哪一房的管事方带着人入院。进了院里之后,大部分下人被留在屋外,因为他们尚没资格得主子们的亲自召见,仅在屋外给主子们磕个头即可。而这房的管事只会带上素日里得力的一两人进屋,于这一两个人来说,逢年过节能当面给主子们磕个头,那是他们莫大的荣幸。 柳妈带着膳房一干人等在院外候着,刚开始还喜气洋洋的和其他房里的管事说说笑笑,可慢慢的,待见到其他管事纷纷被点名叫到,然后一波一波的带人入了院子磕头拜年去,又一波一波的领了赏欢欢喜喜的出了门,她的面上开始有些挂不住了。 福豆小声嘀咕:“怎么连前后护院甚至是杂役房的都被叫到了,可还没轮到咱呢?” 柳妈也不由皱了眉,往年里,哪怕他们膳房不是头一个被叫进去,那也绝对是能在前头排上号的,怎么今年怎么排的这般靠后? 红燕倒是没觉得这是多大点事,满不在乎道:“急啥,左右不过能轮到咱。或许是因为咱已经早早的得了赏,这才让尚没得赏的先进去领赏去了。若是咱样样都得先,其他房里还不得说三道四?” 其他人想想也是,遂就不再议论,唯独柳妈隐约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毕竟往年里纵使他们头一个得赏,也没见他们排的这般靠后不是? 正屋里,账房的王管事磕头拜过年之后,便跟上头的几位主子们汇报了下去年一整年支出的大额项目及数目,等主子们听后觉得无差漏,接着又提了下账目的改进等问题。等他这番林林总总说下来,大概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见主子们再无疑义,他领了赏方带着账房里的两个先生离去。 往院外走的时候,远远地见着了尚在原地候着的膳房一干人等,王管事神情略显微妙。毕竟往年里他们账房都是最后一个被叫到,因为账房的事情琐碎繁复,却又关乎府内上下经济,不容有失,所以每年年初来磕头拜年之际,主子们会听他汇报一下府内的账目,这就必然会让其他各房的人好等,所以每年他们排号在末尾都是约定俗成的事情。没成想,今年倒是个例外。 随着账房先生们的离去,按理说接下来就应该让冬雪传唤院外剩下的最后一房,膳房了。可偏偏此刻正屋里却没一个人开口出声,本就不甚活跃的气氛一下子就沉寂的落地可闻针响,屋内人的目光隐晦而试探着朝着一个方向瞄去。 宋毅正襟危坐,仿佛丝毫没察觉其他人若有似无投来的试探目光,不紧不慢的持着杯盖轻刮着茶面,啜饮一口罢,方淡淡问:“还剩哪一房了?” 冬雪觉得这压抑的气氛无端的令她忐忑,遂硬着头皮小声道:“还剩下膳房的人在院外候着。”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提到膳房两字后,她明显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