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名字刻上去,但景润未曾允她,只说她学了字,以后便教她在树上刻字,不过这事渐渐就不了了之。后来她十岁时爬到杏树上摘果子,叶景润为了哄她下来,便与她说她下树,他教她刻字。 右侧的字迹略显稚嫩,线条比之左侧两字差了万里,是她的名字:出云。 这么一个占据了她十五年光阴的男人,早已成为她目光之所在,是她生命最重要的一部分。 如何能舍?如何能放? “走吧。”叶浔拂去落在臂弯间的几片杏花,抬步朝着院外走去。 前几日落的雪已经开始融化,被风雪掩埋的绿意再次破出,当得一句“人间三月潋滟春色,胜过碧霄仙阙”的美赞。叶出云也不再流连风岚轩寸草片瓦,带着知杏随叶浔离去。 叶府正厅的牌匾上是最常见的真金字匾,牌匾漆地以黑色为主,只是贴金工艺做得极为考究,寻遍桃花洲估计也难找出第二块有这等工艺的字匾。牌匾上书“万古长青”四字,仅从此迹便可窥见叶家千年雄心。 正厅里的人不少,叶府的家主、主母,以及众族老俱在,就连平时不太瞧得起她的一些庶支小姐也在正厅候着。叶浔掀了门帘,让叶出云先过,随后才跟在她身后入了正厅,手中提着一只黑金木长萧,风流倜傥地立在她身后,低声道:“没想到今日阵仗颇大。” 叶出云没搭理他,看着一直端着姿态的秦萱,偏头望了一眼她身边的男人。 眼前之人是她的父亲,不过她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却极少,多是在正式的家宴上才能见上一面,端肃威严不苟言笑,从不正眼看她。 她平日也不会主动与这位父亲搭话,所以便没有开口,只是走到连楚面前,说道:“知杏托你照顾,归来后我自会接她回去。” 连楚绷着一张脸,神色依旧有些阴郁,但没驳斥她的要求,因为他看到了她眼底明晃晃的威胁,半晌,连楚点了点头:“知道。” “那我就走了。” 叶出云也没跟其他人告别,在座各位均不值得她一句道别。 所有人都知道,让她去螭龙山,就是逼她去死。每年都有人往螭龙山闯,但这几百年没见着一个活着回来的。所以她走得云淡风轻,但正厅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凝重压抑。 秦萱偏头看着候在身侧的侍卫,道:“你们跟上。” “是。” 几道黑影很快就消失在叶府门口,连楚神色凝重地望着门外,叶浔转着手里的长萧,唏嘘道:“那些人是你挑的?” 连楚缄默不语,但叶浔很快便明白他的意思。 待家主以及主母和各位族老散去后,正厅渐渐有了窃窃私语声。 叶浔懒得待在这里,朝着门外走去,连楚随后跟上,直到走出了叶府门前的阔道,才缓缓说道:“那些人被换过。” 叶浔纵身一跃上了街道一旁的商铺房顶,连楚追了上去,直到出了城门,叶浔看着前方策马的几道影子,微微眯起眸子道:“又是叶语轻搞得鬼!早晚要扒了那女人的皮!” 连楚负手停在叶浔身边,垂眸道:“她这次去螭龙山本就九死一生,叶语轻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偷换随她前往螭龙山的护卫?” 叶浔冷哼道:“叶语轻那女人一直怀疑是出云杀了叶泽,但苦于没有任何证据,所以这两年一直想找机会报仇。” 连楚深深地看了叶浔一眼,许久后说道:“叶泽就是她杀的吧。” “你也怀疑是她?”叶浔有些意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