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了。 “阿姐,今日侯府好热闹啊!”一个看起来六七岁,扎丫髻,穿丝绸衣裳的女童睁大了眼睛。小孩子都是喜欢热闹的,而在她的记忆中,讲究规矩的侯府很少有这样喧闹的时候。 这个女童只看身上的装扮,并没有金玉之物,倒是有些像小婢女。但看她穿丝衣,神态烂漫,又像是主人家的女儿。 旁边是一个穿黄色绕襟深衣的小少女,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因为不缺吃穿、营养充足,所以发育情况比此时的同龄孩子要好得多。仔细看看,已经能看出一些少女情态了。 两个女孩虽然年纪不同,但看五官样貌却是有七八分相似,应该是姐妹无疑了。 小少女可比自己的妹妹懂的多得多,轻轻哼了一声:“自然是热闹的,这是要接来两位翁主哩!” “是两位姐姐?”女童不解。 小少女扯了扯嘴角:“可别称呼姐姐,馆陶翁主与不夜翁主皆是贵种,乃太后外孙,陛下外甥,长公主之女,不是我们能高攀的。若真是当着面叫了姐姐,那才是碍人眼!” 小少女名为陈蔷,女童名叫陈兰,皆是堂邑侯陈午的庶出子女。不过和其他几个堂邑侯府后院几个异母兄弟姐妹不同,她们地位‘稍微高一些’。因为她们的母亲韩少儿受宠,如今打理着堂邑侯府后院,虽说没有名分,但却是堂邑侯府实际上的女主人。 陈蔷的见识可比妹妹陈兰多得多,就在两年前,和她差不多大,总在父亲面前和她抢风头的陈苞就想着讨好馆陶翁主陈娇…为了攀关系,抬头称呼就是‘大姐’。然而人家翁主是不认这个的——说起来也不能说无礼,因为除了馆陶公主所出的子女,堂邑侯府其他女人所出,均没有登上陈家的户籍! 按照时下达官贵人家的风俗来看,他们都是‘从母’而来。母亲是家伎、家妾之流,是属于主家的一笔财产。而他们也同样是主家的财产…这些卑贱女子所生子女,若不被主家男子承认是自己的,往往女孩会和自己的母亲一样,同样是家伎、家妾。男孩则更加糟糕,只能做没有出路的奴仆。 陈蔷嘴角轻轻一扬,揣度当时陈娇的想法,这位天之骄女说不定觉得被陈苞姐妹相称颇为屈辱吧。 之后也不用别人动手,陈娇身边的宫里来的女官便解决了一切,原本和陈蔷斗的最凶的陈苞一夜之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谨小慎微,不再多说一句话,也没有了原来的光彩。 女官直接用宫中责打宫女的方法整治了陈苞,表面上看不出伤痕,实际上是极难受的——这也是陈蔷后来断断续续听侯府下人之间传的。 陈兰年纪还小,并不懂姐姐说的这些,只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而小孩子的注意力,大多数时候都是转移地很快的。很快,陈兰便拍着手掌道:“大兄方才出门,答应给阿兰买东市的车渠钏!” 所谓车渠就是后世所谓的砗磲,名字来源于砗磲贝壳上仿佛是车辙印一样的外观。这是一种纯白色的有机宝石,也是华夏应用比较早的宝石之一——和普通的贝壳相比,砗磲足够漂亮,同时相对而言砗磲存在于浅海,即使是上古时的条件也能采摘得到。 因为来自海洋,而且有着近乎于完美的纯白色,砗磲一直都是古代比较珍贵的宝石之一! 前几日侯府后院住对门的陈薇从父亲陈午那里得了车渠钏,陈兰眼热的不行,又没有机会向父亲讨要,于是将希望放在了兄长身上。 说实话,堂邑侯府这些堂邑侯子女除了没有名分,其他的方面陈午还是颇为宽容的,譬如金钱方面…特别是陈蔷陈兰姐妹还有一个管着后院的母亲,手就更松了。也是因为这样,陈兰想要车渠钏才能随便开口。 “你这小丫头,总是让大兄买这买那的…”说是这么说,陈蔷也就是说说而已。比她只大一岁的兄长绝对是她们的依靠——虽然她们是堂邑侯的子女,但并没有什么名分。今日的富贵就仿佛水中浮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有了。 相比之下,还是亲兄弟靠得住的多! 所以不只是陈兰,就是年纪长一些的陈蔷也很依赖这个兄长。 这样说着,两人相携从忙碌着的院子旁离开。才转过拐角,正好碰上陈蔷的傅母。傅母急急忙忙拉住陈蔷的手:“女子怎还在此处游荡,快快随我过来!” 陈蔷陈兰姐妹互相看了一眼,不太明白现在的情况,但也知道傅母不会随便如此,于是跟着脚步快了起来。 只是陈蔷很快发现不对,这不是回母亲所在院子的正路,走这条路反而是绕远了。皱着眉头问道:“傅母为甚往此处走?舍近求远?” 傅母抽空回头看了一眼,跺脚道:“没错!女子随我来吧——长公主与两位翁主比预料的早些到,夫人让我来找两位女子。此时若是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