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这么夸张?”黎之清敛下眼睫,左手在围栏上拍了拍。 痛哭是不至于,抹两下眼泪倒是真的。 楼煜的太太是典型的现代独立女性,工作能力不比楼煜差,婚后也在经营自己的品牌服装生意,偶尔甚至比楼煜还忙些。 她在年轻的时候不大想要孩子,楼煜看那些怀孕生产的科普也怕她出事,全顺着她。等楼太太动了生育的念头,楼煜又担心她年纪大了有危险,怎么都没同意。 夫妇俩膝下无子,黎之清父母去世前就把亲侄子当作亲儿子对待,论感情不输兄嫂,黎之清常年不回家,自然心里头难受。 “够了,做得挺好了。我就觉得旁人有家里帮衬着也没你做得好,谁好意思说你是靠家里才走到现在这步的?”楼煜说完补充一句,“你不想让人知道我是你叔,我还想得瑟一下你是我侄子呢。” “回,”黎之清闻言忍不住笑了,“我没说不回。” 他原本就没打算还在外面过节,只不过他最初实在是没料到电影会如此顺利地跻身国际盛典,没想这么早就让外界知道他究竟是从哪家出来的而已。 黎之清之所以藏着家里情况,倒不是为了扮猪吃老虎,更不是为了在事后引发更大的话题度,纯粹只是出于年轻人的不服输心理罢了。 就像有些富家子弟不愿意跟在长辈屁股后面学做生意是一个道理,黎之清也不想大家是因为出身才对他产生关注,给他定下“全靠家里”的第一印象,忽略个人能力不说,也会轻视作品本身。 结束和楼煜的通话,黎之清刚把手机收起来,还没来得及转身,一只手就从肩上伸过来,指尖捏着一颗半裹着糖纸的糖块,被阳光照出半透明的蓝色。 黎之清闻到那股味道就知道这是提神的薄荷糖,做好口腔爆发强烈冲击的心理准备,张嘴咬下去,品出甜味后惊讶道:“普通的糖?我还以为是那种专门提神醒脑的纯薄荷咀嚼片。” “那种会辣。”尤川把糖纸叠起来攥进手里,“属于辛辣刺激性食物,肠胃不好的话,吃了会不舒服。” 黎之清回身看向他,眼睛弯起来:“我什么时候肠胃不好了?” 尤川回答得一本正经:“有的人出国会有水土不服的情况。” “我怎么会水土不服?”黎之清“噗嗤”笑出声,“我本来就在国外生活了很长时间,各地都跑过。” 尤川闻言愣了下,垂眼笑了笑:“我不知道。” 他在最近才对出国的概念有所了解。 嘴里的糖块从左边滚到右边,薄荷的味道没感受到多少,倒是甜味越来越浓。 餐馆临近海边,阳台又在高处,时不时就有一阵带着咸味的海风从水面吹来。 尤川面向黎之清,也相当于正对大海,覆在额前的刘海顿时被风吹成了中分。 黎之清刚把笑声收住,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又笑开了,抬手替他把头发理好。 露天阳台周围竖立着一排放置绿植的花架,最高抵在黎之清胸口的位置,但是如果观察者站在下面,没尤川那么高大的黎之清就直接被遮住肩膀往下的部分了。 他的头发长,从稍低的视角远远望过来,阳台上就像站着一对异性情侣似的,在晴空碧海的映衬下好看得像假人一样。 这一幕恰好被坐在街边长凳上休息的摄像师看到,当即举起单反拍了一张。 瑞克电影节举办期间还有一个面向包括游客在内的所有到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