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人打牌,抽空又补了一句,“不过现在正过年呢,谁这个点还开业啊。” 这可真是倒了大霉了,果然清早碰见那倒霉老太婆,一整天都没好事。章烬略一思忖,扶起了车,应道:“行,谢谢。” 然后他转头看了眼程旷,摆手说:“你回去吧,我去那边看看。” 程旷却没打算走,他沉默了半晌,说:“别走了。” 乍一听见,章烬有些意外,心跳怦怦然快起来,接着就听程旷说:“那边早收摊了,谁给你补车胎?” “那我……”章烬掏出手机,正要说“那我看看能不能打到车”,结果被程旷的后一句话给堵住了。 “你睡我那儿。” 章烬怀疑自己听错了,倏地抬起了眼睛。 操操操操操操操!章烬在心里唱了一首操操歌,差点立地成佛,他竭力压着上扬的嘴角,十分惺惺作态地问了句:“那你呢?” 程旷说:“床挺大的。” 章烬心里咯噔一下,欢欣雀跃削尖了脑袋钻到了嗓子眼,呼之欲出了。 稳稳、稳住!稳住! ——可惜稳婆·炮儿修为不够,镇不住那颗躁动的心,章烬没克制住,声如洪钟地说了声“好”。 程旷无意间对上了章烬发亮的视线,怔了怔,很快别开了眼。 程家的“三有”兄弟是一脉相传的妻管严,个个怕老婆,把酒言欢不到一个小时,牛皮还没吹够,就被赶回家了。章烬跟程旷回到程奶奶家时,饭桌上已经没人了,只剩下满桌满地的杯盘狼藉。 明儿大年初一,要到处走亲戚拜年,程怡被程老二接回家了,屋里只剩下程奶奶一个人。章烬远远地就看到她蹲在柚子树下洗碗。 程旷在她旁边蹲下,不声不响地拿过了程奶奶手里的碗,程奶奶抬头望了一眼,皱着眉说:“不用你洗,水冷,等会儿衣服鞋子全要湿掉……我马上就洗完了。” 章烬看着程旷的背影,忽然心中一动。 老人家想把孙子哄走,可是她那不听话的孙子选择性失聪,还鸠占鹊巢,反而让她摸不着碗了。程奶奶又好气又好笑,拍了拍程旷的腿,嗔怪道:“欺负我老太婆是吧?洗碗都跟我争,扫地总不跟我抢了吧?” 程旷弯了弯眼睛,嘴角牵起一丝笑意。 程奶奶回屋去拿扫帚,却发现屋里已经有个高高的小伙子在扫地了,她“哎哟”了一声,惊讶地说:“怎么是俊俊啊?哎快别扫了,怎么能要客人扫地,像什么话!” 可“章俊俊”也是个“不听老人言”的小朋友,程奶奶没拿到扫帚,只好去抹桌子。她看看程旷,又看看章烬,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们哪……一个两个的,都忒不懂事。” 章烬隔着灯笼望向柚子树下蹲着的人,颇有些鬼迷心窍,再一次确定了,这个姓程名旷的小王八……帅哥就是他揣在心里的人。 哪怕是要我跟他捡垃圾、收破烂——章烬忍不住想——老子都甘之如饴。 遍地都是爆竹皮,两个人从程奶奶家出来,天上恰好放起新一轮的烟花,路边的水沟被照得亮晃晃的。章烬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个人开着手机闪光灯,朝他们这边摆了摆手。 “程旷!哎哟我去,真是你啊。” 章烬眯起眼,认出此人就是当初坐在桑塔纳里骚扰程旷的垃圾。 “唷,这哥们儿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同学?”石宝上下打量着章烬,觉得十分眼熟,但凭他那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脑瓜子,已经想不起这号人物了。不过这位一看就不太好惹,他笑嘻嘻地补了一句:“都带回家过年了,关系够铁的啊。哥们儿怎么称呼啊?” 章烬看他不怎么顺眼,挑起眉,面不改色地说了一句瞎话:“章大炮。” 石宝愣了一下,望着程旷,结巴着确认了一遍:“大炮……哥?” “炮哥儿。” 离开的时候,程奶奶给他们俩一人塞了一个钵仔糕,红豆味的,大概是嚼着钵仔糕的缘故,章烬从程旷的声音里咂摸出了一丝甜味。 他倏地转头盯着程旷,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第二次了。 要是再有一次……再有一次……我就亲他。章烬心说。 “你是炮哥儿?”章烬初中开始就在夜市摊子那片混,颇有些名气,石宝的学校刚好在附近,他听到这个称呼有点耳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