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想了想,我发现我竟然没有想起一个熟悉的人的模样,甚至包括我的爸妈,养育我的外婆。”裴质强行压制自己的情绪,忍着难受,故作平静地说,“除此之外,我还发现那个世界没有一个让我挂念的人,我真的是一个人生活太久了,连个亲人朋友都没有。” 趴在他身边的殷湛忽然扭过小脑袋,小手在他头上拍了拍,奶声奶气道:“父后,你情绪很不稳定,你需要睡一会。” “不,我……”裴质还想说什么,可殷湛的小手仿佛有魔力似的,他张嘴要说的话变成了一个哈欠,随后就沉睡过去。 听到动静的殷瑜走过来看了一眼,给裴质往肚皮上搭了个薄被,又给猪老大和殷湛拿了点心,让他俩不许捣乱。 殷瑜再回到前面,余杭知府已经吓得浑身仿佛水洗了一般,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那刺客就是在曲山落草为寇的马匪,原来不过是生活在码头的贱民。” “贱民?”殷瑜冷笑,“贱民会直接来刺杀朕,而且地动之际不慌着逃命,非要至朕于死地?” 那知府呐呐不敢言。 殷瑜让他们退下,只留了他从皇城带来的心腹说话。 众人都在猜测刺客的来历,唯有楚门庭上前,轻声叹了一句:“自从陛下迎娶皇后,与以前大不同了。” “怎么不同?” 楚门庭回头看了众人一眼,殷瑜摆手,众人鱼贯而出,屋里只留下殷瑜和楚门庭两人。 “陛下以前……”楚门庭先告了个罪,这才又接着说,“颇有些冷心冷肺,不只对别人,对自己也是,遇到刺客别说躲,甚至恨不得直接往刺客的刀上撞!” 楚门庭继续道:“不瞒陛下,臣与裴大御史他们一直在暗中猜测,陛下是否不知何为‘情’?” “直到皇后入宫,陛下处理朝政用心了许多,很多事情也都像大家一样会笑会怒会伤感,最重要的是,知道保重自己的龙体了。” 殷瑜听他说一番话,心里也是感慨颇深。他原来只觉得人生无趣,无论他怎么努力,逼迫自己与其他人接触,他还是感觉与别人亲近不起来。 就好像他独自在海上前行,他努力想要滑到众人身边,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始终与别人上不了同一条船。 直到裴质从天而降! 裴质不安分,这个船蹦蹦,那个船跳跳,最终直接跳到了他心里来。 “皇后,他是极好的。”殷瑜声音里带着无限的宠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