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学生问道:“先生当过官,可知道圣上有什么喜好?” 许珍说道:“你们这样问我的话,我会告诉你们,圣上重儒。” 三名学生听后,若有所思。 许珍问:“你们打算做什么?” 学生没说话,但明显是准备将自己的抱负往儒学上贴。 许珍意识到了,问道:“但是难道这样,你们就打算放弃自己想的吗,你们得明白一个道理,你们入世,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国,而不是为了去迎合别人。” 放在以前,她不一定会说这种话。 只是现在,礼乐快要崩坏了。 社会即将重建,以后是哪种思想来维持世界的运转,谁也不知道。 今年的殿试,注定只能成为一个小插曲。 不论是书中剧情,还是自己所谋划的道路,都已经清晰昭示了一切。 天下动乱,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其中,有她的责任,也有其他无数人的责任。 想到这,许珍内心不忍。 学生们垂头依旧各有思考。 许珍将书本合上,思考一会儿后,起身和几名学生说道:“诸位同学。” 学生们抬头看她,目光疑惑。 许珍说:“长安路途遥远,这次殿试,诸位,还请多多保重啊!” 话音落下,教室之内没有任何动静。 这些学生听过许珍不少的课,也听许珍说过大道理,平时没觉得什么,这会儿却有些忍不住的感动。 不止这三人,其余学生也纷纷起身,一个人给许珍行了礼,剩下的很快跟上,全给许珍行了礼。 许珍回礼,随后抱着书走出学堂。 她期待学生们能一展抱负。 但也知道,理想国只有一个,不可能所有人都能实现抱负。 这还是一场成王败寇的死局。 第二日,初春落小雨,浇灌在城门之上,湿润泥沙与尘土,草色只有若隐若现一点绿。 学生们驾马行至城门准备离开,走之前,许珍身穿一身白袍,站在城门口与几人道别。 葛喜儿是许珍教的最早的学生之一,许珍对她的感情自然要比其他三位学生更深一点。 此时葛喜儿带着斗笠,骑马停留在城门口,拉着缰绳,背光看着许珍,朗声说道:“先生,我虽曾经尚儒,可现在,学的是你的学说,我想要实现的理想国,也是你所展示给我的理想国。” 许珍揣着袖子靠在墙边,问道:“我哪有什么学说。” 葛喜儿说:“自然是有的,我虽只能领悟其中的千万之一,但已经窥见从未见过的汪洋大海。” 许珍笑道:“你也太会拍马屁了。” 葛喜儿摇摇头说:“这是肺腑之言。”说完以后,她又夸几句,最后和许珍道别,与身边其余三名学生一同驾马远去。 马匹绝尘,跨过丝线般细细的小河与荒芜的缓坡,朝着正东而行。 许珍远远的看着几人身影快速消失。 之前总是她被人目送离开,这次难得目送别人,心中略微觉得不舍又奇异。 春风拂面,带来粗糙的石子和缠绵春雨。 许珍晃晃头,撑起伞,回家去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