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旁边的“韩仪清”听了韩仪琲的话未曾反驳一句,却在韩仪琲从她身边经过时从容的伸出脚,让这位姑娘摔成了个贴地乌龟。 贴地乌龟是个没种的,爬起来一路哭着去和她祖母告状,可惜她不知道韩仪清身份今昔不同往日,再也不是她祖母能拿捏的了。 她那时候便确认了眼前这个“韩仪清”并非韩仪清。 黄秀梅道:“你那位替身做事太过直接,不像你总是思虑再三,其实破绽颇多,也是后来我才想起来魏国公夫人寿宴那日,她吼人的时候嗓子可是好好的。” 韩仪清忙道:“那是我表妹宁泽,可不是什么替身。” 黄秀梅不以为然,是表妹也是替身啊,她确实是不问俗事的,你同她解释一通她也未必就明白谁是谁,她也不愿知道背后原因,自然不问。 韩仪清又道:“你可有些不厚道了,你既然早知道,为何憋到今日才来瞧我。” “到底谁不厚道了?你这可就是贼喊捉贼了。” 黄秀梅斜睨她一眼,她昨日做了个梦,梦见花儿枯萎了垂下花苞,她觉得不吉,今日一大早便赶来了大兴,又说道:“春天来了,花儿都开了,你骗我的事自然也过去了,我便来了。” 今日有风,迎面吹来一股淡淡的香气,黄秀梅嗅了嗅道:“这莫不是杏花开了?这才三月初,今年开得倒是早。” 为了印证她的话,春风透过窗缝隙卷进来些粉白的小花瓣,韩仪清看了眼睛一亮,今日她觉得精神好了许多,自己撑着要下床,黄秀梅忙起身扶着她,她走了几步到靠墙的多宝阁上取了两个匣子,抱在胸前。 黄秀梅好奇问:“什么东西这么宝贝,也给我瞧瞧。” 韩仪清笑说:“一些墨宝,不给你看。” 黄秀梅便没再多问,庄嬷嬷见韩仪清起来了,走过来背起她,又劳黄秀梅搬了竹椅出了远香楼,走了没几步便见几株杏树,昨日还是花骨朵,今日真的开了些。 韩仪清躺在竹椅上,伸手去接飘飞的花瓣,有些落在她的肩头,让她又想起那日遇到沈霑也是在这样一个日子,路旁也有许多杏树,风一吹带了些花朵落在他肩头,那时候他嫌弃她太遵守礼教,她听进了心里,因为她的话她学着改变。 到了今日她觉得这一生虽然短却也活出了些自我,她同沈霑其实就是一场偶遇,她并不了解他,与其说喜欢更多的是牵念和遗憾,遗憾不能和她谱写更多事,遗憾不能和他一路相伴。 韩仪清看向杏花枝头,道:“秀梅你再帮我多采一些花瓣撒到竹椅上,这杏花香气沁人,闻着舒服。” 黄秀梅依言又采了些撒在她身上,撒下去时却又觉得不吉,有些生气道:“像撒纸钱似的,我不采了。” 韩仪清笑笑,不采便不采吧,又说:“你自己去逛逛,我有些累了,先睡会,待会儿再和你说话。” 黄秀梅怕扰她休息,沿湖走了几圈,直到她的丫鬟叫她回去,她才过来和韩仪清告别,却见她还在睡着,她轻轻叫了她两声,她还是一动不动。 黄秀梅觉得心里有根弦绷紧了,她做出了和魏时枟一样的动作,手指伸到她鼻尖,只是她没有魏时枟幸运,此时的韩仪清已经没了呼吸。 庄嬷嬷似乎早有所觉,却还在驱赶着时不时扑来的柳絮,淡淡说道:“小姐去了。” 黄秀梅“嗯”了声,她感受到了,韩仪清怀里还抱着那两个匣子,她打开看了眼,一个里面写了一首诗,是王维的相思,她有些后悔,她若早知道会多给她采撷些杏花。 她又打开另一个匣子,那是一幅画,画中人一袭青色春罗衫,肩头落了些杏花,这人她们都见过,她和韩仪清常常因为这个人起争执,但是韩仪清不知道的是,关于他,有一点她是和她一样的。 这世上何止韩仪清一个怀着春思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