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的。” 妮达若有所思,“这样说也是不错。但如果当初不是你爸爸帮助我,我也守不住家业。当年,我也只是一个19岁的,只懂得情情爱爱的傻姑娘。” 明海抬一抬眸,长长的眼睫层层叠叠,轻颤时像蝴蝶展翅,好看得像个女孩子。妮达摸了摸他眼睛,然后是眼睛下一管漂亮的鼻子。他的鼻子,最像她,高挺,但在鼻头处高高地翘了出来,侧面看那弧度弯弯的,漂亮极了,是一管上帝安在天使脸上的漂亮鼻子。 明海说:“妈妈,你很爱他。” 妮达有一霎怔忪,然后答:“当然爱,比你们以为的要爱。不然我干嘛非要嫁他。但是,”顿了顿,她摸了摸儿子漆黑的发:“并非所有的爱,都能得到好的结局。” 明海对金钱、资本、奢侈品毫无兴趣,他不迷恋这些东西。 所以,他穿的是最普通的衣衫。廉价的白衬衣和牛仔裤,像所有巴黎街头普通的大学生。 后来,他走进了香榭丽舍有着金色门框和窗框,还有着雪白墙壁的店铺。据说,这间店铺招待过各国王室。和迪奥,香奈儿这些品牌不同,这家店历经战乱,已有快五百年历史。 而苏听在那里实习,做门店销售。 由于是做高订,流行的当季款式不多。 顾客可以提前半年甚至一年来量身,购买全手工做的西服,也可以买限定批量的成品。明海本是无所谓,但妮达看了眼他身上衣服,说:“去,买一套像样的。不然,他又得说你没家教。指的,是我的过错。” 明海想着,站在西服前发呆。 是一套藏青色的西服。 有导购员过来,不说话,只保持得体又矜贵的微笑。 是要赶他走的意思。明海的拗脾气上来了,走到另一边继续看。 另一个更年轻一点的导购员走上前,以眼神询问副店长怎么回事。 其实,只要他拿出裤袋里的黑卡,所有店员都会奉他为上帝。 他刚从河里上来,头发乱糟糟的,还微微滴着水。水珠沿着他雪白的下巴、颈项、锁骨一路滑了下去。 后来过来的导购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很少见到容貌如此绝色的男客,看到他身上滚落的水珠,白衬衣上微透的躯体,她的脸就红了,但一垂眸,落在他的鞋子上,鞋子上全是淤泥。难怪副店长想赶客了。 那时的明海太小,还傲,最喜欢看那些人千变万化的嘴脸。她们和他的爸爸,在某种程度上,何等相似。 午后的时光,金色的阳光落在雪白的橱窗上,吹拂起浅蜜色的纱帘。香榭丽舍不怎么靠河,但这里是最隐秘又最好的一条道,店铺背靠着塞纳河。 塞纳河上歌声远远传来,水波粼粼,一并投影在雪白的店铺里。当金光忽然一闪,是有人推开了后面那道门,走了过来。 “怎么了呀?”是低低的,愉快的声音,像塞纳河里调皮的水波。 明海抬眸,看到苏听穿着浅金色的吊带裙站在日光下,她身上金色的亮片,光芒耀眼。她像日光女神。 明海一直记得,那时的苏听脸上还有婴儿肥,但美丽得夺人魂魄。真要形容有多美,只有一个词:石破天惊。 他是学雕塑的,自然知道她的躯体有多美,和文艺复兴时代的艺术品一样美。 他在想,这么美丽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呢?和这些店员一样庸俗,还是揭开那层美丽的皮同样地面目可憎? 然后,明海听见,她们叫她店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