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峥“嗯”了一声,朝病床边走去,眸光落在孩子脸上,她睫毛微湿,显然是才哭过不久,榴莲是个坚强的小女孩,高烧退后,除了昨晚哭着问他妈妈怎么不来,就没掉过眼泪。 他抬了下眼皮,看了看伫立在身边的护士,这个护士的眼周有些青黑,显然昨夜没有睡好,他又抬头看了下墙上的钟,沉声问:“我进来都三分钟过去了,温度计是不是该拿出来了?” 蓝歌闷着脸,颔首,从榴莲的口腔中将温度计拿出来时,榴莲不安地皱了下眉。 这些诡异奇怪的表情一一被收入眼底,他仔细打量了她一圈,越发觉得她身形和蓝歌很相像,目光又落到她脚上,席云峥猛地敛眉。 “穿高跟鞋的护士,这家医院,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猛地呛声,将蓝歌吓得一颤,眸光闪躲着不敢去看他,却被他伸过来的手一把握住手腕,“蓝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串通宴青装成小护士来这里看女儿?” 蓝歌死死咬着牙,蹙眉深深凝视着床上的小女孩,突然一只手又朝她脸袭击而来,她下意识地闭了下眼,面颊上的口罩被摘掉。 男人愤怒地将蓝色一次性口罩用力扔在脚边垃圾桶里。 “说话啊,蓝歌,有胆子来,没胆子说话?” 席宴青焦急的一站起来,拉住了席云峥的胳膊,“大哥,是我带她进来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是该怪你,你是我弟弟,可你一次又一次地胳膊肘往外拐。” 厉声一句,将席宴青用力甩开,席宴青脚步不稳差点跌倒。 蓝歌想去扶席宴青,可无奈被席云峥捉着手腕,上前不得。 她眉头蹙得更紧,唇角绷了绷,“他是你亲兄弟,你对他动什么粗?你也说了,榴莲是我女儿,既然是我女儿,我凭什么不能来看她?” “榴莲是你女儿不错,血缘关系上的。但名义上的,就未必是你了。你要嫁给虞骁了不是么,而我,也会另娶他人。” 他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透着刻骨的森冷,这样的季节里,还是令蓝歌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如果他另娶他人,小榴莲就会叫别人做妈妈。 耳朵接收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时,她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一下,生生的觉得自己的心头肉被剜掉一般的疼。 她自私地想,如果小榴莲只喊她一个人做“妈妈”多好。 又忍不住地想,如果席云峥娶了一个类似夏雪那种阴险狠毒的女人,那么她的女儿以后会过得幸福吗? 压抑着内心的痛苦,她艰难地启唇,“那么我恭喜你了。” “恭喜”二字分外刺耳,席云峥眉目一沉,阴鸷的黑眸紧紧锁住了蓝歌那张苍白的脸,有恨有狠还有怒和冷,捏着她腕骨的手又紧了一分,恨不得将她骨头给捏碎的样子。 “蓝歌,你恭喜我是真心的么?” “真心又如何?不真心又如何?我只希望她的后妈不会刻薄她,我只希望我的女儿过得好。” 席云峥紧紧敛着眉目,真想对她说,既然如此,那你就回来当孩子的妈妈啊。 这时,榴莲嘤嘤地哭了起来,她当然能听懂大人们在吵架,爸爸还不准妈妈来看她。 席宴青闻声,轻轻抚了抚榴莲胸口,“榴莲乖,不哭。” 晶莹的泪水从小孩的眼眸中哗哗流出来,看得蓝歌心口一阵揪痛,可席云峥就是抓着她不放,不让她碰榴莲一下,她怒地红了双眸,嘶哑低吼,“你放开我?你没听到孩子在哭吗?” “孩子在哭?有你心疼的份吗?” 冷漠地甩开她,那人用力之猛,被他这么一推,蓝歌脚步微微踉跄,手肘撞到了墙壁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