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客厅里有说话声,便悄悄走了过去。果然,父亲、姑婆和那个警察都在那里,他佯装不经意地站在了帘子旁边。 “……那天半夜,有人看见赌坊老板被一辆独轮车推来,丢在赌坊的门口。而我们查了一下,那几条街,只有你家才有独轮车……” 警察说话声音不大,但他还是听得很清楚。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姑婆一脸困惑,“那辆独轮车,我父亲扔在后院已经有好几年了,谁都能用它。” 警察盯着她的脸,“他死了。” “他死了?”父亲也被吓了一跳。 警察没回答父亲,只是看着姑婆。 “夏漠呢?”他忽然问道。 “出去了。你找他干什么?”姑婆的口吻非常不客气。 “死者跟你弟弟的事有牵连,而且夏漠是医生,他懂得怎么下毒……” 姑婆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是医生就会下毒了?你真是信口雌黄!” 警察避开了她的目光。 “我要把夏漠带回南京。” “你凭什么带走他?” 父亲走到警察的跟前,“长官,你这么大老远地跑到上海来找他,还想把他带回去,是不是有什么确实的证据?” 报纸。 警察被问住了。 “他们家是那带附近唯一有独轮车的……” “这个你说过了。”父亲道。 “赌坊老板死后不到三天,夏漠兄妹就匆匆忙忙弃家而走。” “也许只是巧合。” “我们找到一个目击者,他说他看见凶手跳进夏家的后院。” “那是个破院子,谁都能跳进去。”姑婆道。 父亲忽然朝前方望去。 一个男人从客厅外走了进来。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夏漠吗?这个男人中等个子,眉目清秀,脸色微微有些泛白。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褐色旧西装,手里拿着一份“啊!真没想到你会来!”夏漠看到唐震云后的第一反应跟姑婆正好相反,他就像是遇到了老朋友。 “他认为你毒死了赌坊老板。”他妹妹对他说。 夏漠扬了扬眉毛。 “你弄错了吧。”他笑。 “上周三晚上十点到凌晨三点,你在哪里?” “睡觉。” “唐警官,这种时间多数人都在睡觉。”姑婆在一旁补充,“我跟你说过了,独轮车在后院,那里的墙又坏了,谁都能溜进来偷偷把它推出去。” 警察好像没把两兄妹的说辞当一回事。 “总之,你得跟我回去,你是嫌疑人。”警察对夏漠说。 夏漠笑起来。“我也想回去,但她不让。”他指指他妹妹,他的神情不太像三十岁的男人,倒像个十三岁的男孩。 “这由不得她。” “可是今天已经很晚了。”父亲走到警察面前,“而且,你大老远地从南京来上海抓人,怎么也得跟这里的巡捕房打个招呼吧?” 这句话把警察震住了。 “我今天来得太急,还没有知会他们。” “你现在去找他们,他们恐怕也没功夫理你。现在都已经过了晚上七点了……” 父亲驻足环顾四周,“我看这样好不好,你今天先去旅馆住,等明天你知会这里的巡捕房之后,你再过来……” 警察笑起来。“那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趁机逃走?” “他不是凶手,他干吗要逃走?”姑婆怒道。 父亲想了想道:“要不这样,今晚你就留在这里。你可以跟他睡一个房间,我一会儿就找人安排。” 警察被说动了,他向父亲微微欠身表示谢意。 “麻烦你了,夏先生。” 父亲也朝他点了点头,“你叫唐……” “唐震云。” “我得去确认一下你的身份。” “请便。” 父亲走到客厅的另一头拿起了电话。这一边,夏漠正朝警察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