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个小时吧。周子安只有一个女儿吗?”他问道。 “是的。也只有这一位太太。我大姐这脾气,他也不可能纳妾。” 所以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周子安死后,最大的受益人是他的太太和女儿。 当然这得看他能留下多少财产。 “据我所知,他一直在拆东墙补西墙。”夏秋宜说道,“也许你该查查他的某个客户。我跟你说过,他这个人做生意不老实,得罪了不少人。” “我会的。” 夏秋宜突然停下了脚步。 “小唐。我觉得,你应该暂时忘记那批烟土。毕竟你要找的是杀死周子安的凶手,而不是那个贼。” 夏秋宜有意识地顿了顿,“我不想让这件小事混淆了你的视线。” 他笑笑,心想,这两件事根本不可能孤立着来看,它们发生在差不多的时候,其中的联系千丝万缕。 “唐先生,唐先生。” 他听见前面有人在叫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之前见过的女佣春兰。她正站在客厅外的草地上向他招手。 “你找唐先生什么事?”夏秋宜问她。 “不是我找他,是我们小姐。她有事要跟你说,唐先生。” “好的,能否请她下来?”他道。 春兰不回答,她看起来有些扭扭捏捏的。夏秋宜笑起来。 “我看还是你跑一趟吧,希云就在二楼。在她房间也好,客厅里人来人往的,说话不方便。”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合适。和周希云说话,为了避免让别人听见,必然得关门,可他们毕竟男女有别,两人同处一室,传出去对他们两人都没什么好处。 更何况,夏英奇还在同一栋楼里,他不希望再节外生枝。 “我看还是请她下来,我们就在那里坐一会儿吧。”他指指不远处的长椅。 春兰不高兴地撇撇嘴,“唐先生,我们小姐又不会吃人,上去说几句话有什么啊。再说,你不是本来就应该有话要问她的吗?” “还是请她下来吧。”他道,“我在这里等她。” 夏秋宜大概看出他不是在开玩笑,便对春兰说:“别胡闹了,快去请你们小姐下来。” 春兰不情不愿转身走了。 “那你跟希云聊聊。”夏秋宜道。 “好。” “那批烟土的事你就当我没说过。你还是专心破你的凶杀案吧!” 夏秋宜拍拍他的肩,朝客厅里走去。 夏秋宜刚离开,园丁张叔就从书房外面的树丛里钻了出来。唐震云立刻迎了上去。 “有什么发现?” 张叔递给他一条绣花手绢。就跟之前他捡到的口红一样,也是廉价货。 他很想问问,有哪个笨贼在偷窃时,会随身带手绢口红这类没用的东西?想说明偷烟土的是个女人吗?难道他以为女贼出门干活时还会时不时拿出口红来抹一抹?显然,这位贼兄根本不了解身为一个贼,应该做些什么。当然,这也说明他是初犯。 而穿着黑斗篷逃离,说明此人很可能看过外国小说或者最新的话剧。最近有部话剧广告做得很红火,海报上的女主角就披着一件黑色斗篷。 总之,一个手头拮据的下人是想不出“斗篷”这种道具的。另外,从整个“现场布局”来看,这位贼兄兼具幼稚、任性、自以为是、无聊等特性。这也是他认识的所有纨绔子弟的共同特征。所以说,这件事百分之九十是夏家大少爷所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