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他纵然封了侯,与我又有什么相干?” 齐二笑道:“啊也啊也,就这样假撇清!上回是谁听人嘲了邝大两句,就愤愤不平的?早是我拦着,不然好险没打起来!” 燕七娘笑道:“怎么?就许你们这些朋友为他抱不平,我替他抱怨两句就使不得?” 齐二忙道:“使得使得,当然使得。你是女中豪杰,巾帼须眉,你替邝大抱不平,他高兴得很咧!” 燕七娘又笑,道:“等他们回来了,把贺将军、程将军等人都叫到我这里来乐两天!我请客!说起来,平虏侯和方三郎都有好几年没往章台街上来过了,到如今还有好几位小娘子惦记着你二位呢。” 齐二忙摆手,道:“罢了,你叫她们休惦记,反正也没指望。那二位,家里都是酿醋的,轻易不敢到章台街上来逛,只怕来一回,家里便要吃一瓮醋呢!” 燕七娘大笑,方犁也止不住地乐,几人闲话两句,方犁起身出去小解。走到回廊转角处,不提防从对面来了一个人,撞在他身上。 那人是个锦衣公子,见方犁面生,张口就骂:“哪里来的野猢狲!走路不长眼么?” 第一百一十二章生闲气 那锦衣公子一开口,酒气扑面而来。方犁见是个醉汉,不欲惹事,便默不作声朝旁边让了让。 谁知那人却不依不饶,指着方犁对左右骂道:“你们看看这野猢狲!撞了人,连赔礼都不晓得!自打皇上封了那什么平虏侯之后,如今京城也不知哪来的恁多田舍汉,脚上泥巴都没洗净,也穿绫着缎、人五人六起来!爷顶瞧不上的就是这种人!” 方犁这一阵心情本就不快,晚上又吃了两杯酒,见他连贺言春都嘲上了,当即大怒,也指着骂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爷娘老子的势,就敢满京城横行霸道!你先人若地下有知,老脸都被这些不成器的后代子孙丢尽了!” 那人自恃身份高贵,从来不曾被人这样顶撞过,不由勃然大怒,一叠声地喊道:“给我把这狂徒朝死里打!快打!”后面家丁本就是仗势欺人惯了的,立刻气势汹汹扑上来,围着方犁拳脚齐下。方犁哪甘示弱?当即动手还击,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挨了两拳。 幸好小殷就带着人守在附近,听到动静,忙飞跑着赶来,一见方犁受欺负,二话不说,把他护在中间,直接和那些家丁干上了。方犁却被几拳打发了凶性,瞥见那锦衣公子在人群外面站着,几步飞扑过去,把他撞翻在地,揪采着头发,拳头如雨点般朝他头上身上落下。 那人本有几斤力气,然而吃醉了酒,一时竟挣挫不起,被方犁骑在身上打。旁边侍从慌忙扑过来救,方犁却死拽着他头发不松手,三人在地上滚成一团,你一拳我一腿,打得颜面全无、不可开交。 屋外闹大了,早把屋里人都惊动了。一个个探出头来看,纷纷猜测是谁家儿郎因为哪个小娘子大动干戈。其中燕七娘和齐二见方犁半天没回来,也出去看。见方犁被人按在地上打,两人都大惊,齐二立刻挽着袖子也上了,燕七娘则慌忙出去喊人来拉架。 不上片刻,倚翠阁的老鸨带着人来,好说歹说,渐渐把两边侍从们拉开了。两位正主子却不肯罢休,尤其那锦衣公子,被打得鼻青脸肿,衣服都扯破了,头发也揪掉一把。他生平没受过这种欺负,被人从地上扶起来后,还气咻咻指着方犁道:“今儿倘饶过了你,爷再不活着!” 方犁也跳着脚道:“那你去死啊!井上没盖子,街上有绳子,你去跳个水上个吊多好,这京城里可就干净了!” 那人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着,越发暴跳如雷,喊旁边侍从道:“你们都是死的么?给我打!打死了人都在我身上!” 老鸨两边拦着,眼见拦不住,忙一手拽着方犁,一手拉着那人,苦苦哀求道:“世子,这位是皇上亲封的劝农使方长丞。长丞,这是安陵王世子,您二位必是有什么误会,大人有大量,说开了也就罢了,何苦争来打去?来来来,今儿我作东,请二位喝杯酒压压惊,都在这京城里住着,倘伤着人了岂不叫人笑话……” 方犁听了安陵王几个字便觉耳熟,正在回想,未料那世子不等老鸨把话说完,就刷地拨出剑,径朝方犁捅去。两人离得近,眼看躲避不及,方犁只得举着胳膊朝前一挡,那一剑便正正刺在他手臂上。 旁边人都惊叫起来,老鸨也吓得软瘫倒在地。齐二飞扑着去看方犁伤势,小殷等人则都红了眼,一个个直接操家伙,和对方打作一团。把个花团锦簇的倚翠阁瞬间糟糕得不成样子,桌几门窗损坏无数。阁中女娘和客人们哪见过这个以命相搏的阵势?一个个都惊呼连连,四处躲避不及。 燕七娘却顾不得外头打闹,只和齐二把方犁扶进里间,关了门查看伤势。就见上臂血肉翻卷,汩汩流出血来。齐二恨极,咬牙道:“小妇养的!素日打架只说动动拳脚就罢,谁知那厮还敢动刀剑!反了反了!我非出去砍他七八上十刀出气不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