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貌相当干净。他穿着灰衬衣,外夹黑色针织开衫,周身仍是矜贵的商贾气场。 他把镶着金纹的棕色手杖架到一旁,开门见山:“你们是空弥什么人?” 玄微道:“我在灵缘寺上班。” 郁月白眉心自带一道川,此刻拧得更紧:“女的?” “不可以吗?”玄微回嘴:“我又不是和尚。” 郁月白未多问,视线偏来陆晅身上。他对这个青年印象更好。 陆晅也忙说:“我是她男朋友,”他出示自己名片:“是陪她过来的。” 郁月白接过去瞄了眼,见他年纪尚轻却在新兴产业拥有不俗资质,再望回陆晅时,有了点刮目相看的意思。 “说吧,”郁月白接过夫人递来的茶,“空弥要告诉我什么事?” 他语气讥诮,或许自己都不曾觉察。 玄微道:“能看看你女儿照片吗?” 郁月白立刻排斥反感到极点:“不可以。” 他已然动怒,把茶杯一下重叩到茶几上:“如果你们是为了这个来,那赶紧滚。” 郁太太正放着客人的茶,顷刻被吓得不敢动,随即就眼圈泛红,泫然欲泣。 “不是诶,”玄微才懒得周到有礼:“郁老头,你先别忙着赶人。不是为了你女儿,我也不会到你这受你这窝囊气!” “你们为她什么!你们又算什么东西!出去!”郁月白气急,摸到身边手杖,站起身,送客态度鲜明:“你们现在就给我出去!” 陆晅立马按住玄微手,仿佛也试图镇压她情绪,他慢条斯理:“郁先生,实在抱歉,我女友自小生在灵缘寺,是寺里圣女,为人处世上面是有缺漏,但人没坏心。她有通灵能力,空弥前阵子委托她找位短发红裙小女孩,我们在想是不是就是令爱。” 玄微:“???” 陆晅信口雌黄的能力令她目瞪口呆。 但这番话,一下子让郁夫人怔然,豆大水珠砸向茶几。她死掩着唇快走到窗边,在一段苍冷的天光里拼命遏泪。 郁月白惶惶,一屁股坐回沙发,瞳孔睁大,眼中却只有虚渺。 凶悍的老人眼眶红透,枯唇瑟索,喃喃自语:“怎么会……” 郁太太突地回头,哭腔沙哑:“月白啊,是不是她还没投胎呐……心里恨啊……走不掉了啊,是不是啊月白……这都多久了啊……” 她泪流满面,望着一片纹路精美的空墙:“女儿啊,女儿啊……你怎么还不走啊……怎么还缠着那个人……” 郁月白未发一言,只用力抹了下眼。 玄微哑然,她被这种飓风旋流一样的偌大悲恸席卷,难以拔足。 “郁先生……”玄微不再趾高气昂,觉得有必要说清:“郁太太!你们听我说完,她很早就走了……” 她急切补充:“应该是二十年前,就走了。” 郁太太缓缓走回丈夫身侧,抽泣声变淡了些,但还是说不出话。 陆晅忙找出纸巾递给她。 她按了按眼角:“真的吗?” “是的,她很早就走了,空弥就是想让我打听她去向,只是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玄微说着,有点懊惭,惭愧自己不去感同身受,还这样嚣张地对待两位孤苦老人:“但他没跟我说这女孩来历,我今天过来拜访,也是想确认更多信息。” 玄微心底有了认证。 空弥口中那个念念不忘的小鱼妖,就是郁笛。只是不知是他臆想,还是她确实在他身边存在过一阵。 郁月白面色温和了些,不再端着刻板架子,可这也让他看起来苍老了些:“那你可以看到吗?郁笛她有没有转世去……” “……去个,好人家……”老人哽咽,完全没办法问出一句流畅的话。 玄微其实没这等能力,但冥界之事,也不是探问不来。 “我回头可以帮你们看到。”她言之凿凿。 “啊,”老人忽地眼光一亮,拄杖撑起身体,“我去给你们找她相片,有很多,还有她写过的字,看过的书,我们都舍不得烧,都在她卧室跟书房里边。我就想她有时候想回家,还可以看看书,就在楼上,你们等我下。” 他又轻声自说自话:“知道的多一点,是不是就更好问到啊。” 玄微这才发现他腿脚并不利索。 “你坐着吧!”郁夫人怨道,按下她老伴:“我去给他们取下来。” 陆晅飞快站起,他喉头也有些梗:“不用了,我们上去看。” 玄微也跟着起来:“对,我们自己去看。” 郁夫人一怔:“好,我领你们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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