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冰一时气闷,回到屋中,陪着二郎一起,躺在榻上,琢磨着如何出府。 直到深夜,谢如冰困得眼睛直打架,红菱方告诉她,陆安澜回来了。 谢如冰揉揉眼睛,匆匆往外院而去。出了门,才发觉秋雨飘零,她顾不上许多,冒雨而去。 因走路走得急,走到外院门前时,差点撞进了来人的怀里。 “这是要去哪里?走得这么急!”陆安澜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谢如冰抬头,退后两步,道:“陆大人,我想出府。” 陆安澜冷着脸,绕开了她,大步进了屋。 谢如冰小步追上,跟着他进了屋。 他坐在榻上,斟了一杯茶,端起。她站着,离他三四步远。 谢如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想……” 陆安澜打断了她的话:“不要再重复了。我不是聋子。” 谢如冰鼓着腮帮子道:“那你为什么囚禁我?” 陆安澜额角一跳,看着眼前额发尽湿的少女,冷笑道:“就你这样,下雨出门还不懂打伞的,若是出了府,还能过得下去?” 谢如冰正想接话,却觉得鼻间痒痒,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她捂住鼻子,吸了吸,倔强地问道:“那你敢不敢打赌,我出了府,也能过下去?” 陆安澜半晌没说话。 谢如冰不依不饶,问:“怎样,你敢不敢?” 上头传来陆安澜略带沙哑的声音:“好,十五日。十五日你还找不到生计的话,就乖乖给我待在这里。” 谢如冰道:“那就一言为定!” 少女得了允诺,头也不回地推门走了。 陆安澜本来打定主意,绝不松口的。可是,衣衫单薄、头发微湿,还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却又倔强得犹如小兽般挣扎的少女,让他喉头紧了紧,便突如其来地改了口。 十五天之后,她就会愿赌服输地待在他身边了。 既然得了陆安澜的允许,第二日,谢如冰由红菱陪着,红菱又叫上两个侍卫,方出了陆府。她决定,先去找一处小院,赁下来,做安身之处。 此次父亲被夺职,家产皆被抄没,奴仆散尽,她身上本是一分钱也没有。所幸,她从前的奶娘张妈妈在母亲去世前放了出去,回京郊乡下做了田舍翁。张妈妈知道谢家出事后,连夜赶了回来,带着当初姜氏赏下的银票和首饰。 谢如冰去寻东京城里的一位金牌牙人,请他代为寻找房屋。“不要太大,有三五间房,屋舍干净,周边清静安全就好,” 那牙人听了,脸上笑容极深,连声道:“哎呦喂,小姐您来得正是时候!现如今手头上正有这么一间,在东城福禄巷里,周围都是巨商富贾,最是安全。租金虽然比旁的贵些,然而,小姐您这般貌美,安全便是第一。” 红菱听得谢如冰要赁屋子,劝道:“小姐,这事马虎不得,不如先回府与大人商议一番?再者,二公子病也没好,不适合移动。” 谢如冰道:“我们先去看看,若是合心意,也要添置些东西,花上几天时间,二郎的病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红菱只得跟着谢如冰去看了屋子。 谢如冰刚刚出了牙行,迎面走来一个丽妆美人,一袭淡紫色长裙,披帛飘逸,隐隐传来淡雅清香之气。她正在思索着谁家设有闺学,未曾细看,却是那丽人停住了脚步,微微诧异地问道:“可是谢家妹妹?” 谢如冰回过神来,循声望了过去,原来是原枢密使郭应龙之独女郭慕梅。她素妆淡雅,秀丽端庄,仪态大方,正微笑地看着谢如冰。 “郭姐姐,许久不见了。”谢如冰腼腆一笑,道。郭慕梅如今十八,大她两岁。两人互相识得,也说过些话,但不算熟识。 郭慕梅见谢如冰神色憔悴,眼下一圈青黑,又从牙行出来,便柔声道:“妹妹若是无事,我们一起去喝杯茶?” 郭慕梅在东京的闺秀圈,声名远扬。人人都道她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又端庄得体,行事妥贴。她对京城闺学,应该远比自己了解。谢如冰这般想着,答应了下来。 就近寻了一处雅致安静的茶馆,两人进了包厢,郭慕梅看了一眼跟在谢如冰身旁的红菱,道:“妹妹,你一切可好?” 出事至今,头一次有人这般温柔地询问,谢如冰不由得红了眼圈,道:“谢谢姐姐关心,我一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