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另取了一个茶盏,又倒了一杯,递给谢如冰,道:“喝点热水吧。” 谢如冰伸手,接过茶盏,手指不经意便触碰到了陆安澜的手。 陆安澜只觉得指尖冰凉冰凉的,不由得问道:“很害怕么?没事,不过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谢如冰将茶盏包在手掌心,喝了一大口,一股暖意下肚,她觉得舒服了些,方道:“这样的刺客很多么?是不是也会受伤?” 陆安澜听着,只觉得少女的问话中有满满的担心和忧虑,他的唇角不由得微扬,道:“是有不少,不过,不是我的对手。偶尔受点伤,也不算什么,我本是武将。” 谢如冰见陆安澜轻描淡写,不由得道:“方才若不是我,你后背就要受伤了!这怎么算小事!” 陆安澜见少女发急,忽然很享受这种感觉,想了想,道:“我孤身一人,伤了便伤了,又有什么打紧。战场上可是比这刺杀要更凶险。” 语气里饱含伤感幽怨之意。 谢如冰一时疑心自己听错,陆安澜的语气怎会是这样的?于是不由得看了过去,道:“便是一个人,也要好好的。不然,岂不枉费到些世上一遭?” 陆安澜听着谢如冰的温言软语,一时心中舒畅。突想起许久以前,这个少女板着一张小脸,说他讲话难听,还说温言一句暖三冬。今日一听,果然如此。 原来,她喜欢听花言巧语,吃软不吃硬。 陆安澜自觉抓住了问题的关窍,也不再纠结于此,开玩笑道:“夫子在上,学生受教了。快去睡觉吧,再不睡,天就亮了。” 谢如冰确实又困又累,倒头就睡了过去。 一觉黑甜,等谢如冰醒来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身在何处。 半晌,她反应过来,忙坐起身来,也不知是何时辰了。 外头红菱听得响动,走了进来。“谢小姐,你慢慢来。陆大人看你累了,就先去往孟津了。” 原来此刻竟已是中午时分,陆安澜用过早膳就先去了。 “怎的不叫醒我?”谢如冰一边穿衣,一边道。她恨不得立刻能见到父亲。 “大人嘱咐,让你好生休息。”红菱一边给她梳理头发,一边道。 很快,谢如冰就收拾好了,一行人匆匆往孟津而去。 离孟津越近,谢如冰的心就越紧张。也不知谢明时如今是怎样一番模样,这般湿寒的日子,他年过半百,犹在服苦役,又该是怎样的心酸苦楚。 到了这一日深夜,谢如冰等人终于赶到了孟津。 谢明时所住之处,在孟津城外最险要的一处堤坝附近;孟津河道衙门也设在当地。而陆安澜此番视察,住的是孟津城里的驿馆。黄河的巡河御史署衙,也设在城中。 谢如冰到达驿馆时,陆安澜刚刚从巡河御史署衙回来。他在那里面见巡河御史及孟津县令,了解河堤修筑的情况,以及应对春汛的安排。 两人在驿馆大堂里打了照面,谢如冰不由得跟上陆安澜的脚步,道:“我想现在就去孟津河道衙门……” 没有陆安澜的命令,她就算到了河道衙门,也是无济于事。得陆安澜出具手书,加盖枢密使的印章。 陆安澜立即道:“夜深了,我陪你去吧。” 谢如冰讶然,忙道:“你忙了一整天,就不必陪我了。给我手书就好。” 陆安澜道:“你面见你父亲时,我顺道先了解堤坝加固之事。” 既然陆安澜坚持,谢如冰便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一同乘车,去往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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