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回河里。 忙活停当,两人从腰间取下酒囊,就着干馍边吃边喝。零星路人见两人行为怪异,远远张望不敢靠近。过了一个多时辰,正是晌午时分,城墙里传出蛤蟆“咕咕”叫声,墙砖渐渐向外膨胀,聚成一尺见方的圆包,鼓成一张人脸。 黄衫老人冷哼一声,拿着造型怪异的匕首刺入城墙。只听见几声凄厉惨叫,人脸尖叫着正要缩回去,黄衫老人一拳砸开墙砖,活生生拖了出一个遍体绿毛,手掌长着鸭蹼,双脚黏连成一根肉条的怪物。遇到阳光,怪物“嘶嘶”惨叫,冒着淡蓝色的腥臭烟雾,挣扎着往阴影里爬。 “水猴子?”圆脸老人问道。 黄衫老人扬扬眉毛:“阴尸成煞,遇水成蛹。” “说人话!” “尸蛹。” “当年萧何建古城布下了‘九阳封阴阵’,这么强的气场怎么还会有尸蛹?” “怨气不散啊!”黄衫老人摸了摸鼻子,“看来那个哈怂说得没错。” 尸蛹强撑着脑袋,可怜巴巴地望着两个老人,蓝烟越来越浓,身子渐渐萎缩,蜷成一个肉团,“呜呜”哀鸣,两行白色的脓汁从眼窝滑落。 圆脸老人抽了抽鼻子欲言又止,扭过头假装看风景。黄衫老人摸出一枚桃木钉,蹲在尸蛹面前:“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一切该结束了。” 尸蛹眨了眨眼睛,指着护城河,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怪声。 “放过他们吧,够可怜了。”圆脸老人灌了口酒,“不是他的错,干嘛要他承担?” “善恶,一念之间。”黄衫老人把玩着桃木钉,既像是对圆脸老人说,又像是对尸蛹说,“已成妖孽,迟早迷失本性,与其等到那时,何不现在解脱?你说的话我听懂了,会替解开这段冤孽。” “真正的妖孽,不是他!”圆脸老人吼道。 “放心吧,我的朋友会寻找一处佳地,把你们安葬,来世不用受苦。”黄衫老人摸着尸蛹脑袋,桃木钉对准天灵盖。 尸蛹似乎听懂了黄衫老人的话,微微点头,闭上了眼睛。 桃木钉,一点一点,刺了进去。 一道淡灰色的气体冒出,化成半人半狗的形态,飘过城墙,停在护城河边。 “我说话算话!”黄衫老人喊道,“走吧!” 灰气犹豫片刻,向两名老者作揖鞠躬,“砰”地散了。 圆脸老人用粗布包住尸蛹,扛在肩上,随着黄衫老人来到护城河边。黄衫老人深深吸了口气跳进河里,不多时水花翻腾,黄衫老人冒出水面,拖出一具容貌艳丽,颧骨高耸,头发长到脚踝,手脚指甲仍在生长的女尸。 那几个围观的路人疯了似地跑回城里。 “他们发现了。”圆脸老人伸了个懒腰。 黄衫老人冷笑着:“也好,省得今晚解释太多。” “但愿他们能相信。”圆脸老人说道。 “这座城,已经被邪恶笼罩。”黄衫老人抱起女尸,“真正邪恶的是人心。” 十 夜晚,子时,月圆。 两个人翻入徐记药铺后院,躲在墙角阴影里。厨房亮着微弱的光芒,传出阵阵肉香。 圆脸老人咽了口吐沫,肚子“咕噜咕噜”直响。 “噤声!”黄衫老人瞪了一眼。 “肚子饿了,我有什么办法。”圆脸老人紧了紧扎腰布带,“大半夜的居然煮肉当宵夜,大夫果然有钱。” 厨房门“吱呀”开了,徐大夫捧着一碗肉汤,吹着香喷喷的热气,四颗犬牙分外明显,小心翼翼走向卧房。 圆脸老人刚要起身,被黄衫老人一把摁住:“等他异化再动手。”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徐大夫慢悠悠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可惜只有肉汤,没有佳茗待客。” 黄衫老人从阴影中闪身而出,指尖夹着几根桃木钉:“还是自己留着喝吧。” 圆脸老人紧跟着走出来,手里拎着一块板砖,很有些狐假虎威的架势:“你的时辰到了。” 卧房响起一阵小孩的剧咳:“爷爷,我好难受。” 徐大夫示意两人不要说话,高声说道:“宝蛋儿,肉汤熬好了,爷爷这就给你端来。” “爷爷真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