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惭愧,发生的事儿太多把这茬儿忘了个干净。当下也没废话,费了好半天劲,才用军刀剜出最大一颗夜明珠,地洞顿时照得透亮。 “出发!”月饼紧了紧背包,板着洞壁凸起的石头向下攀爬,“敢不敢打赌?咱们的老朋友绝对在外面等着。” 月饼说到这个,我憋了一肚子火:“就算他们不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下了五六米距离到了洞底,左边是一方漾着波纹的石潭,右边是一条斜斜向上的隧道。 我们不是鱼人,自然选择了隧道。我边走边嘀咕“这辈子钻的地洞都不如这一晚上多,从小到大哪遭过这种罪”。 月饼估计是被我嘀咕烦了,直接拿面巾纸堵住耳朵吹着口哨乐得清闲,遇到造型奇怪的岩石居然还用手机拍照。 心真大! “月饼,背包质量不错,手机都没进水。” “那是!osprey,牌子货。” 原来他听得见。 一路风平浪静,地表的泥土由潮湿变得干松,长时间在地底的胸压感也渐渐消失,离地面应该不远了。我心里轻松,走得也快了许多,又往前走了十多米到了隧道尽头,出口处压着一方青色石板。 月饼推着石板,纹丝不动。我急了眼,挤到前面,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石板就像是焊在地上,根本没有反应。 我有种饿了两三天,好不容易攒够钱下馆子要了碗饸饹面,结果服务员端着面眼看就送过来了,结果脚底一滑,饸饹面摔了个稀碎的挫败感。 “挖!”我用军刀发狠抠着碎石烂泥,“愚公他老人家还能移山,我就不信挖不出去。” “别扯没用的。最后还不是天帝让大力神把山搬走了?上面有人一句话比你干几辈子都管用。”月饼居然打了个电话。 我呛了满嘴土,累得胳膊发酸,索性不挖了:“你丫给天帝打电话呢?” “给上面的人。”月饼指了指石板,笑得很狡猾。 “你说神话呢?上面怎么可能……” 我还没说完,石板外头居然真响起了手机声。 “吱嘎吱嘎”几声巨响,石板由中向两头裂开,清凉的空气涌入洞中,一张硕大的胖脸挡住了满天星星,脸颊的肥肉把眼睛挤成两条细缝。 “南……哎哟!” “我操!”我一拳击中大夯鼻子,“你他妈的还敢露面。” 十四 我和月饼坐在饭桌靠门位置虎视眈眈,大夯鼻子塞着卫生纸坐在对面毕恭毕敬。 “晓楼、无华,这事儿说来话长,”大夯满脸堆笑,“咱们边吃边聊。” 月饼“刺溜”喝了盅二锅头:“要不是你把我们弄出来,开车送回房车,洗澡换了身衣服,兄弟欠你个情义,我当场能拆了你骨头信不信?” 大夯点头称是,我越看他那张胖脸堆笑就越有气:“大夯,你这肥头大耳面相憨厚,看不出长了一肚子花花肠子。” 月饼和我一唱一和:“干脆把他做成‘猪血泡’下酒得了。” 俗话说“盐商怪吃,无奇不有”。“猪血泡”是将活的大肥猪四蹄捆住放倒,用楠竹筒盛煮得滚开的糯米稀饭,撬开猪的嘴巴硬灌下去,随即杀猪,开膛剖肚取下在猪的口腔、食道、胃子里被烫起的血泡,配上各种佐料烹炒而成。 这道菜虽然肉嫩味美,做法着实残忍,换我是万万不敢下筷子。 “无华,别介啊!好歹咱们也是高中同学,”大夯擦着脑门的汗珠子,“再说我这‘三高’的烂肉,塞了你的牙可担当不起。” 月饼手指弹着饭桌:“说说吧,怎么回事?” 大夯也不知道是真惦记这口吃的还是故意岔开话题,一本正经道:“没有一顿酒解决不了的事儿,咱吃完再聊成不?这可是白贡最好的盐帮私房菜,一般人想吃都吃不到。” 我瞅着小饭店破破烂烂的样儿,心头火噌噌直冒:“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大夯敛住笑容;“成!不说明白了也吃不痛快,趁着没上菜我先说道说道,我爸是唐德忠。” 我听着这名儿特熟悉,一时没想起来。 “罗布泊,医族,唐德忠。”月饼提示了我一句。 我突然想起周一平讲述的“八族深赴罗布泊”的事情:“你……你爸怎么可能是唐德忠?” “废话!我叫唐有明,我爸凭啥不能是唐德忠?”大夯小眼一翻,“要不要看看户口本证明我爹是我爹?” 以下是大夯的讲述—— 唐德忠表面粗莽,其实心细如发。这次罗布泊之行太过仓促,众人又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