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喃喃道:“是我害了他。” 桐儿焦急的道:“姑娘,这不关您的事,您别什么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不,是我的错,是我令他遇劫,如果那一天,殷之黎不是拿我诱他入局,他也不会受伤是我害了他。”她痛苦的闭上眼,眼泪滚滚而下。 “大人从未这么想过。”赵轲道:“姜二小姐,对大人来说,你是最重要的,您千万不要折磨自己。” 他们跟了姬蘅多少年,与其说是主仆,倒不如说是肝胆相照的兄弟。对于姬蘅的离去,他们亦是痛心,但也不能将其责怪到姜梨头上。说到底,还是老天捉弄人,偏偏在那个时候让姬蘅旧疾复发。 “大人在出征之前,提过一句,如果这一次他回不来的话日后国公府就交由二小姐打理。二小姐是想要发卖还是留着,亦或者做其他的事,全都由二小姐说了算。燕京城中,大人没有亲眷,二小姐是大人最后的牵挂,他所能留下来的东西,全部都会送给二小姐。” 姜梨惨然的笑起来,这算什么?这算是临死前将所有的家财都安排好了么?她应该称赞姬蘅极有远见,做什么事情都事先安排,大约燕京城的那些人又要开始羡慕她了吧。便是姬蘅死了,还给她留下了这么大一笔财富。可天知道,她宁愿用她所有的财富,来换得姬蘅平安归来。她希望姬蘅的安排永远不要兑现,那就代表着,她还有机会等他归来,等他履行承诺的那一日。 “二小姐日后打算如何?”赵轲轻声问,“大人说过,如果他不在,二小姐就是我们的主子。二小姐对我们有何安排,大可以说了算。” 姜梨定了定神,她心中的悲痛一瞬间几乎要将他击垮,可她知道,现在还不到独自悲伤的时候。很多事情没有解决,姬蘅往日的那些敌人,会趁着这个时候,把国公府吞吃干净的。关于爵位,关于其他,洪孝帝也许会念着姬蘅的忠心维护姬蘅,但君王的信任到底能维持的了几时,谁也说不清楚。而最重要的,那些对手会无所不用极其,不择手段的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包括在姬蘅的死上作文章。 她不能在战场上帮助姬蘅做什么,但在燕京城里,她必须竭尽全力的保护国公府。就算这座国公府里,再也没有姬蘅的亲眷,但这座府邸,姬蘅从小在这里长大,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被人夺走。 “我没有任何打算。也不打算去任何地方,你们所担心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姜梨紧紧握着拳,只有这样,才能不让她的眼泪抑制不住流下来,才能不会让她彻底崩溃,她道:“我会想办法完成大婚,哪怕只有一人,我留下来,守住这个地方。也请你们与我一起,守住姬蘅的家。” 她悲伤的,坚决的道:“他只有这个家了。” 文纪和赵轲对视一眼,单膝跪下对姜梨行礼,这是主仆之礼,他们像是彻底的放下心来,全心全意的信任姜梨,恭声道:“是,姑娘。” 皇宫中,洪孝帝走到了太后住的冷宫。 天寒地冻,这里连个火炉都没有生,一走进,便觉得浑身上下仿佛浸在冰里似的。院子里越发的没有生机,屋檐长长,只露出一点微弱的天光,走在这里,像是囚牢。 这本来也就是个囚牢。 苏公公站在一边,小心的吩咐侍卫将一个红木箱子抬过来,为洪孝帝打开屋门,将箱子抬了进去。 屋里散发出一阵难闻的气味,苏公公也忍不住皱了皱鼻子。洪孝帝目光微动,令人点起灯来。屋子里黑乎乎的,帘子被拉的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等微弱的灯光亮起来后,众人才看清里面。 床脚下,蜷缩着一个人,她裹着一床棉被,地上全是污迹,或许还有血迹,她似乎极是畏光,感到光亮,便迅速把头缩回去。直到洪孝帝道了一声:“林柔嘉。” 林柔嘉抬起头来,目光迷茫的看着他,洪孝帝心中也微微惊讶。 他知道这个女人心性狠毒且坚定,当时将她扔在这里,即便再如何条件差,她也不曾动摇。还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太后架子,甚至于将自己打理的一丝不苟,还是如过去一半骄傲。洪孝帝也气恼不已,甚至想着,要用别的什么办法来折磨太后,光是让太后自己心中产生愧疚后悔的痛苦之情,只怕这辈子也不可能她实在太自私了。 然而自从上次姜梨进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