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停下,东边忙,黄菁菁在屋里也不得闲,天气凉了,生病的人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身娇肉贵,排着队叫黄菁菁和刘氏按捏,做饭喂猪之事全交给了徐氏和刘慧梅,便是牛老头和牛大,黄菁菁都没空搭理了。 大家各司其职,院子里响起打磨木材的声音,刺耳难听,但老花心情好了不少,背着米久,割猪草,切菜,生火,样样都做。 这点倒是让黄菁菁对他刮目相看,他身子骨弱,以为他吃不消,但脸上毫无倦色,更无抱怨。 原以为等着周士武他们三日就回了,谁知只有赵二两挑着一箩筐席面回来,说有三家要办事,暂时回不来,他把席面拿回来,顺便挑些佐料去镇上。 家里磨了很多米粉,佐料也是早买好的,赵二两急着回镇上,说起做席面,眉梢尽是笑,“婶子,镇上等着办事的人多,同一天好几户,周二和周三忙不过来呢。” 离得近的周士武一起办,离得远的便没法子了,周家做席面的名声算是彻底出去了,在镇上很受欢迎,还有人问起黄菁菁来,得知给镇上老太太按捏的是黄菁菁,愈发对周家竖起大拇指,连他跛脚都没人露出轻蔑的眼神来。 黄菁菁给他装了满满一麻袋米粉,笑道,“忙归忙,规矩不能忘了,凡事讲究前来后到,别得罪了人,老二也真是的,怎么叫你回来,这一袋子米粉可不轻,你慢些啊......” 她语气里没有轻视的意思,满是关心,赵二两乐呵的笑道,“这点我挑得动。” 他们走得近,比起其他人,周二自然信任他多些,他累些没啥,自从认了米久当干儿子,他们家在村里的地位也高了些,酸言酸语的人不少,终究还是眼红他们挣了钱,栓子去学堂念书,他想着做攒些钱,待田子大些了,也能把他送去学堂,长大了在镇上当个掌柜,多体面。 送他出门,黄菁菁给他装了两张饼,“告诉老二他们,钱是挣不完的,别累出一身病来。” 周士武将钱财看得重,没日没夜的干活,身子哪儿承受得住,别挣得钱最后全买药了,得不偿失。 赵二两重重点了点头,和院子里剁猪草的徐氏说了几句话挑着担子就走了。 黄菁菁从早到晚忙活,十来日,她有些体力不支,脑袋昏昏沉沉的,送走最后一拨客人便瘫坐在了椅子上…… 老花背着米久,急红了眼,“周大媳妇,赶紧来,四娘不太好了。” 黄菁菁觉得耳朵边吵得太厉害,呢喃道,“别吵,我休息会儿。” 惜命的人多,家里生意好,无奈她年纪大,委实应付不过来,歪着头,瞌睡得厉害,顾不得耳边撕心裂肺的哭喊,闭着眼,慢慢失去了知觉…… 只是耳朵边嗡嗡嗡的,跟蚊子飞似的,她睡不踏实,断断续续醒了好几回,无奈身子太疲惫了,睁不开眼,许久,耳边的声音没了,周遭安静,她想,自己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醒来时,她脑子有一瞬的空白,床尾亮着烛火,风吹得光若隐若灭,床边坐着个人,她下意识的喊了声老大,完了又惊觉不对,周士文在镇上做工,怎么会回来。 男子站起身,修长的身影两步跨到窗户边,轻轻将其掩上,隔绝了风,蜡烛燃了起来,黄菁菁眨眨眼,看清对方的容貌后,有一瞬的不适应,“怎么是你,米久睡了?” 老花绷着脸,一向温润的脸上带着几许严肃,让黄菁菁觉得陌生。 “睡了,挨着周三媳妇呢。”他转身推开门,朝外喊了两声,很快,刘慧梅和刘氏来了,“娘,您醒了,我给您热饭去。” 黄菁菁瞅了眼外边的天色,以为自己睡到半夜,她实在太累了,上了年纪不服老可不行,何况原主这副身躯体力本就不行,劳累过度,不晕才是怪事。 谁知老花开口说她睡了两天两夜了,“明天周二周三就回了,家里事情多,没个人不行。” 周二周三收了钱走不开,否则早该回了。 “我睡一觉就好了,对了,屋子的事儿怎么样了?”黄菁菁甚少关注起屋子的事儿,还有棺材。 老花撇嘴,拉开凳子坐在桌前,“已经在搭屋顶了,也就几天的事儿了,对了,你的棺材打好了,但院子里来来往往有客人,屋里又挤不下,左右那边有空屋子,我让牛兄弟抬到那边去放着。” 黄菁菁没细想内里的事儿,“不用,堆柴篷,拿稻草盖住就成了。” 老花脸色有些不好看,只是语气十分温和,“不费事,我那边宽敞。” 说了会话,黄菁菁吃了点东西,又继续睡了过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