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顿时眉开眼笑,抖着手里的烟杆子道,“有你这句话,李叔我就放心了,这些天,村里人皆七上八下的,谁家日子如何你也看见了,难得有个挣钱的活计,大家都怕没了啊。” 编竹篮子轻松,还能挣钱,到了他这种岁数能遇到这种好事,当然要抓紧了,大家担心让周士武厌恶,不好意思上门询问,他性子急躁,不听到确切的话不踏实,故而上门问个清楚,好在,是他想多了,周家会一直收竹篮子,还会请专门的人负责花竹篾,他们只编竹篮子就是了。 “李叔,您和大家说,没有的事儿,别想多了。”周士武语气温和,没有丁点架子。 这让李老头分外高兴,回村后,转达周士武的话那叫个神采奕奕,周士武不像赵吉良,仗着手里有点钱就看不起人,难怪周家日子越过越好,故而,囤积了竹子的人家主动抬着到作坊来,那些竹子是他们去亲戚村砍的,没有花钱,故而也不肯收周士武的银钱。 忙活十来日,作坊的大事小事皆完成了,周士武着手安排作坊的人,八台石磨需要两个人忙活,八口灶需要人生火,炒米粉,加上负责将竹子花成竹篾的人,周士武准备请四十四人,除去赵吉瑞负责灶台,刘大负责石磨,赵二两负责竹篾和竹篮子的验收。 准备就绪,周士武将请人的消息放了出去,村里一窝蜂跑了过来,站在作坊外叽叽喳喳夸自家人好话,为此有人甚至大打出手,闹作一团,周士武站在台阶上,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他身长玉立,深邃的眉目间尽是庄重,大家忽然就安静下来。 “作坊按月结工钱,做满一个月才拿得到工钱,不分农闲农忙,田地还有农活,都来作坊,农活谁做,建作坊是为了更好的做生意,若是大家到了农忙甩手走人,作坊怎么办,还请大家想明白了,否则到时候闹起来大家难堪。”他神色肃然,大家不敢一窝蜂往跟前凑了。 来作坊一年四季能挣钱不假,总不能不要田地的庄稼了。 看众人脸上似乎平静了些,周士武清了清喉咙,继续道,“丑话说在前面,进了作坊起码要做够四年,四年后不想做了才能离开,中途离开,要扣工钱不说,若是把作坊的事儿告诉外边人,告到县老爷跟前可是要吃牢狱饭的。” 说到这,众人脸上的热络明显淡了许多,周士武心头了然,掷地有声道,“我们原本可以去外边请人,想着是同村的,故而先照顾大家,能寻着门挣钱的路子不容易,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大家见谅,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要是想留下的就到花叔那说一声,品行端正,为人耿直者才能来做工。” 后边这些话是黄菁菁教他的,集市上有好些人家卖佐料粉,万一请了些大嘴巴的人把磨佐料粉的流程说出去,他们家生意会收到巨大的冲击。 今年最紧要的就是把作坊的名声传出去,多签些契约,如此的话,作坊的生意才会好。 人群中静默了片刻,慢慢有人朝老花移去,是秦氏,她直言道,“我老婆子上了年纪,田地的活帮不了多少忙,来作坊帮忙好啊,不说其他活如何,生火不成问题......” 她打开了话匣子,接下来又两三个人朝老花挪去,活计分轻重,工钱自然不同,这点周士武让赵吉瑞和大家说清楚了的。 竹篮子的人没有算在请的人里边,只因竹篮子是按个数算的,农闲多编些,农忙少编些,能让村里汉子腾出时间做农活。 黄三娘站在人群中,有些跃跃欲试,但看周士武紧绷的情绪,又忍住了,以周士武的性子,如何会让自己进作坊帮忙,她回眸瞅了眼身后的三个儿媳,大儿媳性子憨厚她离不开,二儿媳妇把周士武得罪了,三儿媳妇要带孩子没空。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挣钱的机会被别人拿去。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想清楚的人回过神来,纷纷上前要老花留个名额,不一会儿就有五十多人,周士武叫着赵吉瑞和刘大商量了通,患均不患寡,尽量一户人家挑一个,不得罪人。 人请好了,接下来就是练习,生火和炒米粉是关键,周士武和周士仁亲自教导,赵二两则和李叔他们聊编竹篮子的步骤,作坊热闹了一天,太阳西沉,作坊才安静下来,周士仁回镇上去了,周士武住在作坊,纵使累得筋疲力尽,但聊起作坊的事儿,双眼泛着锃亮的光。 “娘,后天就开始忙活了,您看看我还有哪儿没有思考周全的,提出来好跟大家说说。”作坊的章程是他依着豆腐作坊的依葫芦画瓢,但黄菁菁补充了很多,尤其是竹篮子,用不着写上周家的名号,往后只要看到竹篮子的编法就能明白一二,多亏赵二两手巧,将竹篾破开,在正面编了朵花儿出来。 黄菁菁给他夹了块肉,让他吃了赶紧回作坊休息,“没什么补充的了,你出门跑生意,凡事多留个心眼。” 周士仁守着作坊,周士武则外出卖佐料粉,争取多拉拢些客户,有生意,作坊才能运营,想了想,她道,“外镇若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