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北方。 而今,其中的原因放在她面前,她竟说不出一个字。 沈肇是为了自己才离开京城。 八岁那年他承诺照顾自己,一直未变,只是到了少男少女的年龄,暗中默默守护的他,对她的感情起了变化。 他对自己,再不是单纯的兄长守护妹妹。 可面对已经定了亲事,有未婚夫的自己,且那未婚夫还是侯府美少年,深得自己少女欢心的慕容泰时,他终于还是放弃了。 大好前途的将门男儿,前世今生,无论出京,还是进宫,每一步都是为自己。 她只是将他当成一个木讷无情趣却值得投靠的兄长。 她眼眶湿润,头裂开般的痛,双目发黑,眼前场景逐渐淡下去,然后就如戏台子上帘幕,一下子落下来,黑了。 继续在人世间漂游着。 幽静宝殿内,她看见男子身着龙袍,稳坐丹墀上,齐怀恩坐在他下首,在草拟什么。 然后,齐怀恩将那张纸捧上前去,给他看。 她看得清晰,是一封和离书,和离双方男女,是自己和慕容泰,还有自己和慕容泰的红泥手印。 “和离书送往侯府后,云氏与侯府再无关系,”齐怀恩禀道,“到时便可将云氏纳入后宫内命妇名册,云氏的尸骨,不日奴才再派人暗中移往妃嫔寝园……哎,虽然不知道她欲意何为,但也算是了却她一桩心愿吧,到底也算是有功,竟误打误撞帮皇上找着了解药方子。” 他不但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还让自己这个已死之人与慕容泰正式和离,撇了一段她想彻底拜托的婚姻。 她胸中舒了一口气。 更重要的是,他这一生,不会早逝。 她唇瓣微翘,方才的感伤消失了几分,笑靥如花。 仿似冥冥中有什么感应,丹墀上的男子忽的抬目,环视大殿上方,一双目灼灼,似是在找寻什么。终是停定一点,落在她身上,竟薄唇一抿,显出一丝笑。 龙气腾腾,阳刚正盛,她这条阴魂似是禁不起这样的端详,又开始头疼如裂,抱住太阳穴,蹲下身,眼前一黑,坠入暗夜。 “沁儿——” “主子——” “美人——” 还有小元宵的哭嘤声。 耳畔的嘈杂复卷而来,吵得她不得安生,一颗心却踏实了,手指动了一动,轻轻呻吟:“嗯……” “醒了,主子醒了!”是初夏的惊喜声音。 贾太后亦是刷的坐起来,喜道:“快叫哀家看看!” 马氏喜着顺便奉承:“多亏了太皇太后福气,云美人才不受那邪崇鬼魅缠身,终于醒了!” 姚院判让太皇太后稍安勿躁,与几个医女进帐,把脉了一通,又叫初夏将药端给她喝下,又跟他对了几句话,知道她已没什么大碍了。 —— 醒来后,云菀沁才知道,自己昏迷了五六日,大半时光全无知觉,中途也有过短暂的意识,却只是紧阖双目,发了梦魇一样的梦呓几句。 这期间,贾太后每天会带着马嬷嬷跑来瑶台阁,抱着小元宵在她榻前坐会儿。 三爷此刻成了摄政王,居住西北所的崇文殿的事,自然也是齐怀恩第一时间告诉她的。 歇了几日,贾太后最后一次过来时,意味深长地暗示了两句,意思是暂时先别急着跟老三见面,宫里人多口杂,老三如今又刚摄政,免得人说道,对两人都不好。 天色渐凉,人心也似乎受了天气的影响,从天子被俘的慌乱和臣子起哄拥立各自心怡皇子的杂乱中冷静下来了。 虽皇上那边仍没信儿,可朝上已经有了主事的人,臣子们都安定不少,只是后宫却一片喧哗,知道瑶台阁的人与眼下摄政的人先前是什么关系,多少添了些流言蜚语,便是连往日看见云菀沁十分客气的徐康妃,眼光里也多了几分复杂。 尤其,日子流水划过,蒙奴人仍然对于大宣皇帝不放半点话,并没半点交换人质或者通融的意思,后宫妃嫔就更是胆战心惊。 有几个娘家人在朝上的妃嫔私下议论,秦王摄政才不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