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一走,小桃和秋霞两个极有眼色,直接把热水往屋里一放,悄悄就往外一退,把门一关。 众人走的太快了,姜锦鱼回过神来,见顾衍还在跟前站着,含笑冲他伸手,“拉我一把,头上这凤冠太重了,沉坠坠的,坠的我头皮疼,我得把它卸了。” 顾衍见新婚妻子冲自己软绵绵的笑,心里也是一热,空荡荡了许久的心,仿佛一下子被填满了一样。 同样是娶妻,对于旁人而已,仅仅只是娶妻,延续血脉。对他而言,则完全是不一样的意义。 自小丧母,父亲虽在,但与不在也无甚区别,至于继母继弟妹们,只是住在同一个府上的陌生人而已,连话都很少说。他第一次感受到一个真正的家,是在姜家,第一次给他温暖的感觉的人,是那时候的小绵绵,心肠很好的胖丫头。 当然,如今她成了他的妻,是他从今往后一辈子所有为之付出的存在,亦是唯一让他觉得心安的人。 缓缓伸出手去,等到那只细腻白皙的手搭在自己的掌心时,顾衍心底微微一颤,继而大大方方的合拢了手,将妻子的手握在掌中。 姜锦鱼抬眼看了一眼,有一点羞涩,但嘴上没说什么,毕竟两人是夫妻了,总不能连牵个手都大惊小怪的。 把沉甸甸的凤冠给卸了,又用温热的帕子净了面,整个人才感觉舒服了不少。 成亲可真是件体力活,饶是姜锦鱼平素也不是个娇气的人,今日也被折腾得不行,刚想开口说说话呢,忽然察觉顾衍看向自己的目光,黝黑的眼眸中,仿佛带了火。 还没来得及张嘴说什么,便见男人托腮笑望着道,“娘子,不早了,歇了吧。” 很明显,这个歇,不是姜锦鱼期望的那个“歇”,而是一种更累的“歇”。 “呃?!”姜锦鱼张张嘴,刚想打个商量,便见男人压了上来,虚虚压着,唇边带了笑意,眼神莫名让人有几分紧张。 姜锦鱼闭了闭眼,认命了,累便累吧,躲是躲不过的。 男人这回是真的压了上来,湿热的吻落在她的眉眼、鼻尖、额头……姜锦鱼有一种被人珍惜珍爱的感觉,渐渐的,有些抵触的心防一点点融化,迷迷糊糊的时候,只来得及红着脸,搭在男人胸前的手轻轻推了一下,轻声说一句。 “灭烛!” -------------- 新婚次日,姜锦鱼睡得迷迷糊糊,觉得眼皮微微有些痒,下意识侧身蹭了蹭,嘤咛了几句,然后便觉得有湿烫的吻落在耳侧。 姜锦鱼被扰得睡不着了,软绵绵推了一把,嗓子还哑着,睁眼控诉,“你不要闹!” 顾衍失笑,妻子发起脾气也温温顺顺的,像只没被顺毛的猫儿,于是低低“嗯”了一句,“不闹你。不过很迟了,该用早膳了。” 昨夜把人折腾了那么久,翻来覆去的,他自然是精神奕奕,可妻子却是累坏了。他自然心疼,可不用早膳也不行。 于是,便把人给闹醒了。 他自己不觉得是闹,但凡是个男人,新婚妻子娇娇地窝在怀里,能忍得住的,都要赞一句好定力。他不过亲几下,实在是情难自已罢了。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姜锦鱼懒洋洋嗯了一句,夫妻二人皆起身穿了衣裳。 等用了早膳,顾衍还要腻着,姜锦鱼却是有正事要做了,道,“不成,虽是新婚,时时腻在一起,也白白让人看了笑话去。夫君去书房看书去,等会儿一起用午膳。” 娶媳妇就是为了黏在一起,而且府里哪有人敢说闲话,顾衍不乐意,姜锦鱼只能再哄他,又许诺道,“下午陪你嘛!” 顾衍面上还是不怎的乐意,姜锦鱼无法,凑过去,青天白日的,踮着脚亲了一下他,软绵绵撒娇,“好嘛!夫君!” 顾衍终于松口了,去了书房。 见姑爷走了,小桃和秋霞两个才敢进来,方才姑爷黏自家小姐那个劲儿,弄得两丫鬟都跟着不好意思了。 姑爷好歹也是才华横溢的探花郎,他们面前那样稳重冷清的一个人,怎么到了自家小姐这里,就黏糊糊的,眼神都是暖暖的。 就好似,只有小姐在他跟前才是人,她们在姑爷跟前,跟外头一棵树一根草,没什么区别似的。 姜锦鱼哪知道贴身丫鬟想的这么多,吩咐道,“去把府里的大小管事、丫鬟婆子们叫到正院来,我认认脸。昨儿准备的赏钱也拿出来,等会儿记得给,别落下了谁。” “管事们一早就在院里等着了呢。”小桃道。 姜锦鱼一愣,管事来拜见新主子,这也是规矩,不过也不排除府里有那等二主子似的下人,明面上是个下人,可摆谱摆的比主子还高,她今日非要把顾衍哄走,亲自见一见管事,也是这个理由,得一开始就把威望给立起来。 但是,貌似,这个威望不用她自己立了? “那我出去见见他们。” 姜锦鱼理了理袖子,收拾妥当后,带着小桃和秋霞两个出了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