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顾忠青登时反应过来了,怒道,“有什么可吵的?要吵滚出去吵!像什么样子!” 夫妻二人彼此嫌恶,皆转开脸去,留下质哥儿一个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胡氏心疼的抱过去哄着。 顾轩与王宁还怄气着,饭桌上的气氛也有些低迷,本来谈兴正浓的顾忠青也仿佛是丢了脸了,只顾着自己沉着张脸喝闷酒。 无人说话,自然便散的快了。 用过膳,胡氏寻了理由,便领着顾轩与媳妇王宁走了。 顾老太太本来不待见胡氏,自然乐得清闲她走,摆摆手便放人了。 “快过来坐着,别送了。衍儿扶你媳妇过来坐,那么大的肚子,跟着你四处奔波,可遭了大罪了!” 姜锦鱼乖乖在老太太身侧坐下,声音轻软陪着老太太说着闲话。 顾老太太眼里带着满意的笑,笑得冒出了慈祥的眼纹,看了看恩爱如昔的年轻夫妇,再想到被引出去玩的瑾哥儿和瑞哥儿,心里再一次感到很庆幸,幸好自己当年随了孙儿的意愿,替他提了姜家的闺女。 到了她这个年纪,什么富贵权势啊,都是过眼云烟罢了。人生在世,有人和你同心同德,齐声同气,便是吃着粗茶淡饭,心里也是舒坦的。 …… 离了老太太的院子,胡氏一路上训斥了顾轩夫妇二人几句,随后便带着孙儿志哥儿走了。 顾轩与王宁回到自己院子内,两人相看两相厌,本就彼此看得厌烦。 这二人本就是跋扈的性子,顾轩未成家时,胡氏宠他,一如现在宠着志哥儿,什么金的银的,都只顾着往他屋里送。而王宁亦是同样,年幼失亲,王家连规矩都没教她,只想着养大了,早早嫁去旁人家便是。 本就是这样的性情,偏偏被乱点鸳鸯,凑做了一堆,两人谁都不服谁,按着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互不相让,更别提什么琴瑟和鸣了。 顾轩恼王宁不会教儿子,忍不住责怪道,“你当我今日为何发脾气?方才在饭桌上,瑾哥儿和瑞哥儿言行举止,样样得体。你瞧瞧志哥儿,可有瑾哥儿瑞哥儿半分的气度?你让我面子往哪里放?!” 王宁更来气,嘲弄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你嫌弃志哥儿没教养,眼馋旁人的儿子,那你倒也瞧瞧你大哥,人家年纪轻轻,便高官厚禄,你呢?你这做爹的比不过别人,凭什么要求我儿子?” 顾轩无话可说,一肚子火无处发,愤愤道,“那这泼妇!我懒得与你说!” 王宁更是轻蔑一笑,“我是泼妇,那你就是懦夫废物!我当初真是眼瞎了……”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院里的下人们早已习以为常,只当做没听见,面色不改自顾自干着自己的活。 …… 晚间,一家人回到了府里。 因白日里外出作客,耽误了今日的功课,一回到家中,兄弟俩很十分自觉,要去捧书,将今日落下的功课补上。 姜锦鱼将人拦住了,看明显不大乐意的瑾哥儿,含笑劝,“不过一日落下罢了,今日晚了,明日再做吧。” 顾瑾年纪虽小,但最是晓得刻苦,他生来就孝顺,不愿忤逆娘亲,登时便觉得有些为难。 姜锦鱼无法,给坐在一旁的相公一个眼神,示意他来说。 顾衍搁下茶杯,温声道,“别让你们娘亲担心,早些去睡。” 爹爹一发话,两个小的不敢不听,且在读书上,顾衍这个当爹的,可比当儿子的有经验了许多。 将儿子们哄了去睡后,两人回到寝房,洗漱了后,并肩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我觉得祖母那里怪冷清的,日后让瑾哥儿瑞哥儿多去陪陪祖母她老人家。” 顾衍“嗯”了一句,“老太太年纪大了,不爱出来走动,平素也不大有人说话。” 听相公这样说,姜锦鱼愈发上心了,倒不是别的,只是老太太这个年纪,不比从前,脸上已经有明显的老态了。说句不该说的,寿数还剩多少,端看阎王爷那本子上记着的是何年何月了。做晚辈的,吃穿的给的再多,到底比不过亲自在老人家面前承欢膝下。 这样想着,姜锦鱼渐渐入眠了,她侧躺着,迷迷糊糊之中,觉得肚里的孩子似乎动了一下。 第二日,便要去瑾哥儿和瑞哥儿的外祖家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