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季白便只与辛煜攀谈,想要试探他的底线。又在辛煜引见下见过了山中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倒也相谈甚欢。 其间,林源一副失魂落魄样,岑季白后来才了悟,是因这宴厅里并没见到那个抚琴的人。林源实在很想见一见那个人。 夜间正要休憩,林源忽地翻身从地上坐了起来,问岑季白道:“陛下有没有听到琴音?” 面上是难掩的激动神色。 岑季白仔细听了一回,好像是有些缈缈的声音,却不确定是不是琴音。而林源已经翻出窗户,循着那声音去了。 岑季白错愕之下,只好相跟着出去,茫茫夜色,他不过愣神片刻,林源已经不见了影踪。 林源翻墙走树,一路隐遁在阴影中,不多时,真是翻进了一座小小院落,琴声高高低低,使听者也堵了些闷气在心头。 而林源心头闷气虽有,更多的却是寻见抚琴人的喜气。借着月光与那凉亭中的昏黄灯火,瞧见那么个如仙逸尘的人物,林源便知道,这是他的十全十美,这便是他画中人了。再没有什么顾虑什么苛刻的要求,只是这一眼,便认定了眼前之人,辛舞雩。 林源整了整衣冠,从藏身的树梢翻身下来,落到离辛舞雩不远处,再踱步至亭下,一步一句,吟道:“弦上生素音,飘渺出流云,空山相闻远,寂寂终无人。”这是他白日听琴时的心语。 林源对自己这番才情与潇洒身形,还是非常满意的。瞧见那女子面上有些慌乱之色,便温声道:“你不要怕,在下不是恶人。”只是为琴声所引,到此寻访琴主。 辛舞雩似是有些羞涩,垂首不语,只露出一截白皙纤瘦的脖颈来。林源看得心颤,不觉又往前走了两步。下一刻,辛舞雩手上的木琴却直直朝他撞来。 林源猝不及防,躲了木琴,却没躲过对方脚上横扫,将他掼在地上。电光火石间,方才还自觉潇洒的人已经委顿在地,教人踩在脚下了。林源挣扎一下,却见辛舞雩抵着他脖子的鞋尖上,竟是一截锋利的短刃,便不敢再动了。 “来人。”辛舞雩喊了一声,便有十数家丁涌入院中。 林源强自辩解,“我真不是恶人……” 黑天里教人撵下山的岑季白,听了林源这番夜访佳人的经历,实在是止不住地大笑了一回。林源看了看山顶的明亮月光,叹了口气,却是道:“至少,不是扔下来的。” 看那凶悍劲儿,又聪明灵秀的,就是该做林家的媳妇么。 岑季白摇了摇头,也不知为何,他看上的人,林家人总要来抢。其实私心里,他是不愿李牧与林渡有何牵扯的。若是辛煜出山,他也不希望林源真与辛家结亲。林家既然没有反心,还是少做些惹人忌惮的事才好。况且,有了牵扯,难免就要影响到立场。但他觉得好的东西,自然不可能只他一个觉得好了。 岑季白拍了拍林源肩膀,含笑道:“眼光倒是不错……既然想结亲,那劝降辛煜的事情,便交给你了。” 岑季白说是交给林源,还真是全不再管开阳山的事情。一门心思扎到石城中,看看许仕为政。许仕当他是监工,倒忐忑了好一阵子,后来见他只是对地方政务有些兴趣,这才安了心。 林源第二回 是独自上山,留了有半月光景,便回城了。也只这半月时间,他不只与辛舞雩解开误会,也说动了辛舞雩,真要与他成亲了。只等回到陵阳,便着人提亲、定日子。 等回到陵阳就能成亲……岑季白自己却还得苦熬两三年,这可真是来气!林源那疯疯魔魔的模样,浑身散发着一股子荡漾意味,岑季白莫名火大,等接到林津来信,提及林渡已经住到李牧府上去了时,就更不是滋味了。 他到底抽了哪门子风非要来南巡? 而愈往南,仁和记的商号便愈是少些,一封信写下来,往往要转送一两日,才能到就近的商号中,交给信鸽传回陵阳。岑季白抓心挠肝地想着林津,却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两国边境上,将要出现的状况。 虞国此次护送公主出嫁的,是身为虞王胞弟且任职虞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