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开!”李牧伸手推他。 “子谦……”林渡反而与他贴得更近些,低声道:“我到了北境,见到了夏侯斓;到了西北,你猜我见着了谁?” 李牧闻言便不再推他,只侧过脸去。 林渡又道:“其实倒不用猜,你都知道么,是你嘱了他们……你也知道父亲不会让我上阵,可我执意要去,那些探子便都故意露出马脚,让我猜到;你还知道我离了西北,独自回来,一路人便有人跟着;你还知道我是昨日下午到了陵阳……你什么都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李牧心头颤动,语声轻微道:“起开……” “子谦……”林渡伸了手在他面上轻抚,又道:“我们将念儿接回来好不好?” “起开……”李牧迟疑着,仍是只说得出这两个字。 林渡不肯起开,好容易才抱在怀里,怎会轻易松手。反而固执道:“我想你。” “起开……”李牧面上红了红,却更要执拗些。 一句“想你……”,一声“起开……”,两人较了劲似的,谁也不肯相让。只是,说“想你”的人愈是情深缱绻,调子压得低低的,拖得长长的,温温软软,拂耳悦心;说“起开”的人却愈是迟疑不定,后力难继,这两字如鲠如刺,每一次艰难划过喉口,都是自伤自残。 末了,李牧再说不出“起开”二字,只好改了口,道:“早朝。” 林渡既不愿这般不明不白地放过他,却也不想逼他太过。便道:“那我接了念儿,等你回来,好么?” 若是应下此事,无异于应下林渡长留在他身边。李牧应不下,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便只沉默不语,好像早朝一事,不去也就罢了。 林渡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到底有什么让你不喜的,我为你改了,行么?” “……你跟我在一起,没有结果。我不能同你成亲。”李牧闭上眼睛,狠心道:“我也不可能用什么药。我……我若真是一个人过不下去,房里便养个人,找一个老实本分的,我也不亏待他……” “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养个人”……林渡有些懵了。 “……听不懂?你……想我?……呵……你是想干我,而我……我本来也是想要……想要一个人,夜里日子好过些。男人不就是身下这回事……可你不行,我得找一个没有背景的,老老实实的男人,死心塌地的,拿捏住他。就……就跟条狗似的。”李牧苦笑不已,“这破事,若被外人知道,那我该活不得了……罢了。” 李牧又道:“我不愿正名,也不是为你。把姓改回去,一门蒙羞,秦牧对不起先祖……” 林渡再听不下去,起身穿好衣裳,嘲讽道:“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外人知道了?” “那你得向外人说,你林二公子连条狗都比不上了。”李牧仍是闭着眼睛,平淡道。 林渡怒气冲冲,直觉自己一颗真心被人踏在烂泥中。“李子谦!我拿真心待你,你当我是什么?你当我他妈的费尽心思就只是想干你?我林渡再不济还能缺个陪床的男人?” “自然……自然是不缺的,如此甚好了,”李牧手抚在心口,语声颤栗,“林二公子既不缺陪床的男人,还是不要在李牧身上再费心思了……若是李牧请动陛下,让林二公子远调,永戍边城,因长平侯之故,陛下或要难做……” 林渡怔了一瞬,旋即摔门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丢丢小害怕,怕被打…… 第84章 春山恨 “乘人之危!”少府穆燕凛出列道。 “没粮。”刘鑫语气平平,吐出两个字。 “不要脸!”江平亦是愤然。 …… 岑季白止住底下纷乱,向着曾思旪道:“曾相以为呢?” 曾思旪出列道:“西北战事未平,南境不宜再起争端。不若,暂且应下。予他们今秋农收时奉还,到时再作计较。” 朝中议的,是虞国索要粮米的事。 虞国的亲事退了,虽说是虞国自己没脸,也不好借口起什么祸事。但眼看着夏国西北有患,虞从邕等人又开始怂恿虞王发兵。卫氏父子虽有所阻拦,但虞国安于南部多年,未经战祸,近年来愈是自负,目中无人。直觉他们攻下夏国,有如探囊取物一般,虞国上下汹汹,起兵的呼声倒是高得很。 岑季白这边派了人,用心调停,如虞从邕者,又生出一个主意:要夏国还粮。 这么些年,尤其是前一任夏王,在位期间确实从虞国拿了不少粮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