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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那偶人何德何能入了国师大人的眼。

    恍惚里曾经当年那月,城春草木渐深,大火惊起了一片喧嚣之声,彼时他木愣愣地站在国师府前,感觉自己的眼睛似乎湿了,却不知为何要哭。看着那眼前的汹涌火海,看着看着,他心中忽然想起的,是自己与此毫不相干的身世故事。

    他本是贱奴,因得了国师一句“这双眼睛极好”,才脱离贱籍从此侍奉国师左右。那时正逢国师大人养一只骨雕,白骨身躯,无血无肉,是食生人之魂,偏少一位饲主,从此,他便成了照顾饲养骨雕的雕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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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匪·二当家

    遇上这个人是他的劫数。而劫数劫数,就是你明知是劫数,却也明白地撤回不了手。因为倘若能让人这么容易就收手了,不付出代价,那就不叫劫数。

    他是山匪,从来不讲道理,看上了就抢过来,没有什么前来后到的顺序,也没什么伦理束缚。年幼时他一家老少都死了只剩了他一个,寨里的小孩无论是不是缺爹少父亲,总归家里人比他的齐全,所以吵起架来,闹了矛盾了,就叫他“没人要”。既然没有人要他,那他总要对自己好一点,所以谁让他不开心了,他就让对方加倍不开心。

    吵得最凶的一次,他把对方耳朵都咬下半只来,含在嘴里,咸咸的。那小孩哭得死去活来,可寨里的大人都不敢对他如何。他知道,这种特权都是因为他已死的阿爹和父亲的缘故。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行事无所顾忌,因为他清楚地明白,已故之人是他的免死金牌。他才不管别人死活,心中一股怨气,谁让他是没人要的小孩。可有一天,年少时的大当家跟他说,他不是没人要,他拉住他的手,说喜欢他。

    彼时年少,谈爱只觉羞惭,再多情感也只敢用“喜欢”二字。他明明也欢喜,可从来别别扭扭不肯直说,然从此行事却是渐渐有了拘束,再不做以前那般无法无天的模样。后来有一年大当家出去一趟,抢回来一个人,然后大当家说要娶这个人。他感觉自己被辜负,可他不愿意做被抛弃的那一个,于是他杀了大当家,抢了那个人。

    从那个时候开始所有一切都疯魔。但不疯魔,不成活。他握着那个人的手将匕首扎进自己的心口,这是他的大喜之日,触目皆红,但成婚的对象撑在他身上将匕首扎进他的胸腔。其实他一直觉得对方很好看,穿着红色特别好看,这个人以前逗着他玩的时候,他又羞又恼的,虽然动手打了对方,但其实心里从来没有生过这个人的气。倘若他先遇到的是这个人,他一定会先喜欢对方的。

    但凡事先来后到,他先遇到的是大当家,然后才是那人。

    所有的一切要一笔笔清算。

    大当家欠他的情,他要大当家的命来还;而他欠大当家的命,那就拿自己的来还。

    至于他和那人之间,本就互不相欠,只是心有不甘里,他不愿自己就这样轻易地被对方遗忘,是要那人亲手杀了自己。所以原来他用这生死,无非也就是要换得那人一星半点的不得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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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卿·江独秀

    第一次初见时,是他去查抄那个人的家,他将人从床榻上提起,却被挣脱了。那人披过衣裳,冷眉冷目地看着他:“你什么人?”

    他本忠于皇室,也只忠于皇室,最后却和太后联算,弃了皇权正统,有负江家名声。是那人揉碎他一纸和风烟雨的理想。只是当他们牢狱里再见之时,那人遇着他,表情困顿里显得迷离,像梅子酒青:“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他忽然就心里头软了一软,不知道被刺中哪个点,只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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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御史

    那是墙头马上遥相望,一见知君既断肠。

    煎熬是由此而起,却笔墨难书,所以,到底此生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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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将军

    当日楚馆一事,他抱着上官宴看那人离去。那人自转过身后,便半步未曾迟疑,连一点停顿都没有,更别说是回头了。哪想原来这竟是最后一面相见。此后是悠悠生死别经年,无由一见,于是连对方魂魄也不曾入他梦里,竟是后会无期。

    曾是许多年前,蝉发一声时,槐花便压满了枝桠。然而许多年后的如今,槐花早m.BJZJNf.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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