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蝉已死,他也再寻不得那个当年与他同乘一骑的锦衣少年郎。 —————————— 太后 那人是反复谋划思量之后,仍遇见了的意外。他第一眼见着那个人,首先入眼看见的,便是那人的冤孽色相。此后沉沦的是空想妄念,引诱的是不切实际的幻想,无可自拔是一场春梦了然无痕,偏偏要做出的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然而那个人的人生轨迹里并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他是太后,是局外之人,所以合该是远远看上那个人一眼就足够了。就像他曾经第一眼看到的,这少年人的皮相,那第一眼入目的,冤孽,色相。 —————————— 小饼 宋丞相那一日暗自离家远赴边疆的时候,小饼是知道的,甚至当时他还将人拦了下来。 路边繁花一树开尽,丞相被他拦下之后,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开口说了一句话,说的是:“我知道你是大哥那边的人。” 他闻言心间一颤,没有开口。 宋丞相继续道:“我还知道,你喜欢大哥,甚至这份感情还影响了你往日执行任务的进程,所以大哥将你调到我这边来。你知道这是被遗弃,所以这些年一直不甘心。”他咬紧下唇,只听到丞相继续不紧不慢地道,“古人有言,委质为臣,无有二心,我自问待你不薄,但你何曾忠于我过。往日如何,我不想再提,然今日之事,是我毕生所执。我这般说了,你可果真还是要拦我?” 一阵风吹过,身侧的花树荼蘼得似要焚烧殆尽,他终归没拦着宋丞相,还帮忙掩了行迹,事后受到监护不力的责罚,他只字不言。然宋丞相此去一别,便再未回来,于是他心里有一句想要对宋丞相说的话,也没可能再说出口。 其实他后来在丞相府留下的意义,早已和最初不同。 可一别死生,他想要说这句话,但那个应该听到这句话的人,却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 宋瞻 上官宴这个名字,是宋瞻在宋观死去了有一段时日之后才得知的。那时他在宋观的书房内胡凡翻着,便翻出了一叠画稿,丹青墨笔,匆匆画就,是一个人物剪影,上头提笔写着三个字,正是“上官宴”这个名字。他先前不知此人是谁,只这一叠画稿叫人心堵得很,撕了两张,然去看了一次上官宴,再后来皇宫里,无意间听得皇族宗室子弟低声交谈时,有一言:“也不知是否只我看差了,总觉得那个新提拔上来的言官上官宴,是同太后有几分相似的。” 他闻言手一颤,几乎翻撒了手中茶盏。 而他与太后的一场与之相关的对话,已是许久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太后一把将桌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了,丁零当啷的一片,隔着桌子,太后直直地望着他,眼眸里仿佛燃着一簇火:“你当真觉得上官宴是像我?因为那一颗泪痣?哈,宋瞻啊宋瞻,你知道我为什么笑?我笑你竟然什么都看不清。你以为上官宴平日喝茶习惯,还有那些喜欢的菜色都是像谁?你以为上官宴平日里喜欢刻印章的习惯,又是像谁?宋二他自小一直跟个小尾巴一样地在某人乱转,你以为那个某人又是谁了?你又以为宋二他以前经常和我侄儿闹得不可开交,是为的什么?你夸过我侄子一句‘若我弟弟有一半像你就好了’,这些你难道一点都不记得?” 他退了一步。 恍惚里想起秋日府邸的水榭上,少年看棋谱看了一半睡着了,趴在地上睡得像一只大猫。秋日高爽,一旁树影横掠投了一段影子在宋观的面上,他在旁静静看了一会儿,走过去将人抱起来。宋观被惊动睁了一回眼,往后缩了一下,不愿叫他抱着。大约睡糊涂了,口气也没有平日里那般端着的敬重,只说:“哥,我还要再睡。” “回去再睡。” “不啊,我要睡这里,我就是要在这里睡,我想趴在这里睡,你让我睡一会儿。” “……” 宋观平日里见他总像是被主人打怕了的阿猫阿狗,小心翼翼地将人观望着,不敢靠得太近了,却又徘徊不曾离去。大约难得见到对方这么使小性子的样子,所以他想纵容一下。回屋取了一件薄毯,盖在了对方身上。拣了一本书,他靠着一旁廊柱看着,偶尔见宋观翻一个身,离水边太近,险些掉进去。于是他起身将人揽到身边,看紧了,便是随对方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