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被特务处追查,借着季二小姐从特务处手里脱身。到底是他在利用季二小姐,还是季二小姐已经识破他的身份,故意帮他的忙? 而他受了枪伤被一个年轻女人所救,事后任凭他怎么查都查不到是谁救的他。在北平能有这种势力的,顶多寥寥几人。救他的人会不会就是季二小姐? 他走神之时,衡玉已经敲响病房门,推门进去探望柳余生。 比起第一次相见,柳余生苍老憔悴了许多,唇色尽失,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唯有那种淡漠温和的气质,经过岁月的发酵越发浓烈,让人单是看着就心生一股亲近之意。 “柳先生,您还好吗?” 柳余生坦然而笑,“不是很好。” 衡玉抿唇,在他右手边坐下。 柳余生问她:“你见到外面的人了吗?” “谢家公子谢世玉是您的继任者吗?” 柳余生点头,“在我走了之后,就由他负责联系你。” 两人静坐片刻,柳余生眉间流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疲倦。 衡玉没有多待,告辞离开,并且叮嘱柳余生好好休息。 柳余生目送衡玉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又扭头去看窗外。 窗外白茫茫一片,阳光正好,隐约间他还能听到鞭炮的热烈声。 虽然未见天下承平,未见国家崛起。 但新的一年辞旧迎新,倒在开春,这个死期似乎也不错。 衡玉轻轻合上病房门,坐在一旁等待的谢世玉和王叔都迎上前来。 衡玉和谢世玉打了声招呼,“事情我已经知晓,王叔应该已经把联系地址和联系方式告知于你。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就先告辞了。” 与谢世玉告辞离开。 谢世玉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这才推门走进病房。 柳余生打量他几眼,笑道:“怎么了?北斗的真实身份是不是让你很惊讶?” 谢世玉苦笑,“不是一般的惊讶。” 以前季二小姐给他留下的印象,是温婉柔和内敛。 但现在,这些印象完全翻车了! 柳余生不免大笑,“刚知道她的身份时,我也很惊讶。不过这说明她伪装得很成功,这对于一名潜伏者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品质啊。” —— 元宵佳节之日,柳余生于病房病逝。 他的亲朋好友多在北平、金陵,但为了不折腾,柳余生病逝前留下遗言,让人将他埋骨于锦州一处风水秀丽之地。 至于葬礼,现在正是艰苦奋斗之际,一切从简即可。 柳余生下葬时,锦州已是冰雪消融,料峭春寒将至。 一年之后,华夏军队用一场又一场大捷,将胜利的天平彻底压向自己这一方。 又过大半年,日本天皇向全日本广播,实行无条件投降。9月2日上午9时,日本外相、陆军参谋长在投降书上签字。 当然,这场两国大战对东北三省造成了严重的经济损失,华夏伤亡的军民数量更是不计其数,相关的赔偿绝对不能够少。 受降仪式这一天,头发长到耳朵的衡玉已经回到北平,和季父、季曼玉、庄子鹤、关雅一块儿坐在季家大厅,等着广播播告受降仪式的流程。 “我们胜利了!”受降仪式现场,不知道是谁的嘶吼声,透过收音机传播开来。 衡玉坐在客厅,耳边居然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又一阵接连不断的呼喊声,细听之下,正是那句“我们胜利了”。 她走去院子,站在空旷的院子里,那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越发热烈。 衡玉勾唇轻笑。 华夏积弱多年,背负上山河凋零的耻辱,这场战役死伤无数,但这大概就是民族浴火新生需要付出的代价。 至今日起,华夏的历史,就要分成两段来书写。 受降仪式不久,就轮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就是党派执政问题。 华夏刚经历一场伤筋动骨的战役,如果能不再掀起内战,自然是不掀起内战好。 但两个党派之间根本无法共存,很快,内战爆发。 在这一次内战里,凭着战功成为上校的季复礼临阵倒戈,晋升为中将的韩兴学带着他驻守的城池投降红党…… 历时两年,内战彻底结束,并且没有留下任何隐患。 一九三九年十月一日,开国大典正式举办。 季父、季曼玉、衡玉都受邀参加这一场举国庆典。 三人受邀的原因各不相同,衡玉除了自己接受到邀请外,谢世玉还亲自登门拜访她,笑着说: “北斗同志,不知道你能不能联系上你的老师摇光先生,师兄天璇、天权、开阳还有师妹七星?你们一个师门都是我们国家的好友,为民族做出了巨大贡献。如果可以,我们希望你们师门都能不缺席这一场庆典。而且我本人对摇光先生更是心慕已久,希望能亲自拜见先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