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清河欲言又止,荀灌自行寻求答案,“难道是皇帝?皇帝派人监视公主,是担心公主去金墉城看太上皇和太后?” “嗯。”王悦和清河狼狈为奸,一起点头撒谎,简直太默契了。 就像小时候两人捉迷藏摔碎了花瓶,一起指认是狸花猫干的一样。现在长大了,也禀性难移。 荀灌脾气火爆,一拍案几,震得案几上的火盆里的炭都迸出火花来,“难怪你会把我误认为监视跟踪的奴婢,皇帝简直太过分,欺负一个小公主。一个连射箭都不会的公主能做什么呢?连金墉城的门都进不了。” 这话说得清河又是感激,又是羞愧脸热,好吧,我是挺没用的……。 荀灌越说越愤怒,“堂堂大晋公主,沦落到挤到人群里买乳饼都没有钱,可见皇帝不让你吃饱饭,连钱都不给你,居然虐待公主!” “灌娘误会了。”清河连忙解释,“皇帝没有亏待我,是我在宫里憋闷,出来走一走,铜骆街王记胡饼店刚出锅的最好吃,是我自己不小心,钱袋被偷了都不知道。我就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连自保都不行,就想拜你为师,学一些防身的武艺,能对付小偷就行。” 眼前的男装女孩脱离了公主光环,只是一个努力求生自保的普通女子,荀灌顿时对清河充满了同情,伸手右手,“好,我教你。” 两只手在温暖的火盆上方交叠,而后十指相扣,算是正式结交。 荀灌当天就跟着清河进宫,教了她两个时辰。 清河换上轻便的胡服,荀灌其实比她小两个月,但因从小习武,吃的也多,足足比她高一个头,和王悦身材差不多,看起来像个大姐姐。 荀灌说道:“习武通常从童子功练起,像公主这样已经太晚了。不过,公主将来不用打仗,只是自保,那就简单一点,先练逃跑。” “啊?”清河兴致正高,磨拳擦掌幻想成为脚踢四方的大侠,荀灌却要她跑。 荀灌蓦地一拳砸过来,清河张皇失措,抱着脑袋蹲下。 “公主天生反应就快,很好很好。”荀灌其实砸到一半就收了拳头,扶着惊魂未定的清河站起来,“武功这种东西,技巧其次,力气最重要,所谓一力降十会,就是这个道理,要不王悦为什么去学打铁?就是为了练力气嘛。公主还小,力气有限,纵使练过童子功,也打不过一个从未习武的大人,所以,公主不要幻想跟人搏斗,学习如何躲避和逃跑更重要。” 荀灌是个好老师,循循善诱,清河服气,“请灌娘教我。” “我们人类之所以是万物之灵,就因动物靠身体,我们会使用工具,制作工具,你不要奢望用拳脚防身,只要有心,身边一切都可以是你的武器,比如这个——”荀灌拿起火盆旁边的火钳,“拿这个戳他,烫他。” 又拿起插着梅花的瓷瓶,“用这个砸他,捡起碎瓷片,藏在手心里,乘人不备,要他命。” “不过,这些都比不上精心打磨的武器。把我送给你的见面礼拿出来。” 清河拿出短匕。 荀灌接过,“把裙子撩起来。” 清河踌躇片刻,将裙摆的一角提起来系在腰间,荀灌拿住一根布条,“你看我打绳结的手法。” 荀灌将用布条穿腰间,将短匕牢牢绑在清河大腿的外侧,这样不会影响她跽坐行走,“记住,打不过,就作弊。手中有利刃,比赤手空拳厉害。” 荀灌用棉花团和布扎了一个人偶,用笔画出致命部位,教清河往那扎。 其中就有清河捅刘曜的地方,荀灌解释道:“这里是肾脏,没有骨头又软和,捅这里最轻松,通完之后立刻□□,基本上必死无疑。” 清河深深为刘曜捏了一把汗。 教完这些,荀灌教了她一套简单的短匕套路,“每天练习一百次,熟了就好,到时候遇到危险,会形成自然反应。” 荀灌对清河招招手,“来,刺我。” “啊?” 荀灌:“是学生,就来刺我,对空气练没有用的。放心,你目前伤不到我。” 清河有些犹豫:万一伤了灌娘怎么办? 荀灌:“你把我想象成你最讨厌的那个人,来,刺我。” 建始帝。离我刺杀他只剩下二十五天了。 清河目光一凛,挥着短匕就刺。 荀灌灵活得就像个猴子,在房间闪转腾挪,清河每每刺空,荀灌还继续刺激她,“面对最讨厌的人,你死我活的那种,你就这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