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中,就能看得出来。 蒙秀立即看向了别处,嘴角微微撇了下,勾起不屑弧度。 相比起数月间大变样的杨甜甜,蒙秀并没有多少改变,依旧是宽松的白色长袍,花白的长发披肩,随便用一根蓝布条束起,看上去有些邋遢。 不过,蒙秀却不会再疯癫。 “今天来的这么早?” 杨甜甜顺势倚在石屋窗口,从晒条上拿下一块麻布毛巾,右手擦汗,左手托着右手手腕。 擦个汗而已,用得着用这么矫情的动作? 蒙秀特看不惯,淡淡地说:“睡不着,就过来走走。” “我的菜谱呢?” “上个月,刚给你拿来一本。” “我看完了。” “杨甜甜,你真以为……” 蒙秀皱眉时,有嘟嘟的电话铃声,自石屋内传了出来。 杨甜甜嘴角的笑,立即凝固。 蒙秀的眉梢,也猛地挑了下,苍白的脸色,立即刷的涨红。 这部电话已经装了数月有余,却从没响起过。 上个月,杨甜甜做饭时失火,八百村民宁可伸着舌头兔子般的跑来看看咋回事,也没谁拨电话。 因为大家都知道,当这部电话响起来时,就是有了李南方的消息。 正是知道这些,所以蒙秀的心才会狂跳——她坚信儿子不会死,可这数月对她来说,每一天仿佛都是一年那样漫长,等的她想发疯。 现在,儿子有消息了。 他,是死,还是活? 明知道儿子不会死的蒙秀,脚下踉跄了下时,杨甜甜已经进屋。 她扑到了门口,抬手抓住门框,抬起的右脚,却在即将落地时,缓缓缩了回来。 任何人,都不许踏进杨甜甜的石屋半步! 这也是她立下来的规矩,没人敢违抗。 昔日这个逆来顺受的女人,现在这样的强势,不是因为蒙秀在那个桃花盛开的夜晚,和她说了那么多事。 主要是她的“前世身份”,她住在帝王谷内。 以前看守帝王塔的二大爷,在这看守了不知多少年,依旧该白头就白头,该死就死——和正常人没啥两样。 杨甜甜不同。 根据蒙秀的说法,她前世是向炀帝赎罪的宇文家,送给老杨的赔罪礼物。 帝王塔虽然深陷黄泉,帝王谷内的龙脉也受到大影响,可依旧有龙气残存。 或者说,这儿是炀帝驾鹤西归后,居住上千年之久的“阴宫”,是他的领地,自然有一缕魂魄。 正是炀帝这一缕残存的魂魄,对宇文家推出来的赎罪品宇文修多罗,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改变了她。 让她现在看上去神神叨叨的,总说些不着调的话,做些莫名其妙的事,但也有了让蒙秀不敢轻易冒犯的气势。 干脆点就是,帝王塔深陷黄泉,炀帝龙魂远走青山藏龙涧后,这儿就成了冷宫,杨甜甜就是冷宫之主,哪怕蒙秀是李南方的母亲,在她的地盘上,也得乖乖遵照她的规矩来。 要不然,可能就会有祸事发生——这是李南方出事后,师母亲自去西北拜访过空空老贼秃后,听他说过的话。 如果违反杨甜甜定下的规矩,会有什么祸事发生? 老贼秃笑而不语。 空空大师说的越模糊,蒙秀越是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眼巴巴看着杨甜甜接电话。 石屋内的光线很暗。 帝王谷又是四季如春的环境,石屋紧挨着小溪,按说屋子里会潮湿不堪,散着霉味儿。 事实上却不是这样。 石屋内很干爽,没有霉味儿,空气中只漂浮着淡淡的甜香。 好像兰花。 杨甜甜接起电话后,背对着门口,也不说话。 蒙秀看着她模糊的背影,竟然有了说不出的幻觉,她周身仿佛散着淡淡的光晕。 粉红色。 也是桃花盛开后的颜色。 屋子里的甜香气息,也好像在逐渐变浓,很醉人。 蒙秀下意识的闭上眼,接连轻吸两下后,忽然有了醉酒的感觉。 不是。 绝不是醉酒的感觉。 而是仿佛有股子年轻时望月思情郎时的不安分,从四肢百骸中缓缓升起,让蒙秀的呼吸明显变重。 就在她沉陷在说不出的感觉中时,突听有人淡淡的问:“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来屋子里了吧” “啊?啊!” 蒙秀仿佛被人从梦中惊醒那样,失声惊叫着,脚下踉跄着后退。 冷风一吹,她瞬间清醒,但却能感觉到双颊有些烫,看着杨甜甜,嘎声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杨甜甜双眸中有诡异,怨毒的神色一闪即逝,垂首淡淡的说:“这就是他的惩罚。” 这就是他的惩罚? 他是谁? 什么惩罚? 蒙秀呆了下,刚要脱口问出这些,却又蓦然明白,半晌后才轻轻叹了口气。 “不要叹气,我已经接受了。” 杨甜甜走到石屋旁边,看着小溪对面的玉米地,轻声说:“真舍不得离开这儿。” 蒙秀立即明白了:“你要去找南方?” 杨甜甜头也不回的回答:“不该问的,别问。” 蒙秀茫然:“那,我该问什么?” 杨甜甜转身,看着越来越红的东方,梦呓般的说:“比方,你们不遵守我定下的规矩,会有什么祸事发生。” 蒙秀早就想知道这个问题了,急切的追问:“什么祸事发生?” 你儿子会死。 这五个字,就是杨甜甜给蒙秀的答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