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在薄衿初眼前愈渐放大。 视线相撞,墨色的瞳孔散着寒气。 薄衿初心脏一紧,身后是粗糙的墙壁,凹凸不平的水泥粒像万只小虫,抓挠她的脊梁骨。 沉默片刻,梁远朝发出警告:“识相的话,滚远点。” 啧。 不懂得怜香惜玉就算了,还那么不解风情。 薄衿初也不是什么善茬,截过少年另一只手的西瓜,放进车篮,逃命似的踩着自行车跑了,脚速赶不上脚踏板的转速,她其实是害怕的,害怕梁远朝追上来把她撂在地上打。 梁远朝看着女孩子落荒而逃的背影,掀了掀眼皮,还以为她有多大胆。 夏天最多的就是蚊子,薄衿初坐在院子里一个劲的喷花露水,气味重的熏鼻,可是家里没空调,睡在屋里根本受不了。 直到太阳落山,夜幕暗沉,她才搬了椅子回屋。 软到凹陷的席梦思上,少女修长白皙的腿随性的翘着,屋外万家灯火,热闹得很。薄衿初不是个安静的人,却不喜热闹,她从小就在幻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住进前街的小区里,每天被轿车接送。 薄远是个包工头,不是不会赚钱,就是爱赌,每次赚来的钱都在牌桌上送出去了,她妈也是,麻将成瘾,一上班就头晕,一上麻将桌就浑身舒坦。 两人虽然不着家,但对孩子又挺好,总是给她穿的比街坊邻居家小孩好,给她吃大鱼大肉,甚至在年初给她买了台电脑,那会儿薄衿初家是后街第一个安电脑的。 薄衿初一抱怨,她妈就会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吃的比他们好,穿的比他们好,要什么有什么,还成天叽叽歪歪。” 她确实比周围的小孩过的舒坦,零花钱也比他们多,过的比他们自由。 但这些根本就不是父母赚的,全是别人那借的。 薄衿初三岁那年,薄远去了一次赌场,借了十万现金一夜输光,从此薄家过上了负债的生活。 赌博就是一场深渊乱斗,里面都是一群不怕死的豺狼野兽,企图靠歪门邪道发家致富。 从薄衿初懂事开始,薄远和舒心就教导她,天下永远没有免费的午餐,要知晓劳有所得。只是作为孩子第一任老师的他们并没有以身作则。 深夜十二点,薄衿初刚有睡意,被争吵声扰醒。 “你要我说几回,别去打牌,别去打!每次一定要输完了才肯回家,趴在赌桌上,拉都拉不动。” 男人指着女人叱骂:“你这女人就是这样,我赢钱的时候刚刚好,输了就这幅样子,赌博本来就有输有赢,哪可能每回都赢钱。” 舒心也火了,“不赌会死是不是?” “我真是想不通了,早上六点去工地,晚上五点才回来,要我说回家倒头就睡了,还会有心思出去打牌?” “太阳底下晒回来的钱,就是喜欢拿去白送给别人是不是?” ...... 薄远嘭一捶桌子,“说够了没!别说的好像你从来不赌一样,你又比我好多少。” 舒心冷不防说了句:“轻点,别把女儿吵醒了。” 薄衿初这十几年里,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这样的夜晚,她合上方才小心翼翼打开的房门,顶着三十度的天,把头蒙进被子里,死死的将一墙之外的声音隔绝。 第二天一早,她迟到了。 梁远朝是南城十三中的学生会会长,今天正好是他当值。 路上,薄衿初一边抬手看表,一边狂踩自行车,今天是周一,她绝对不能迟到。 可惜天不遂人愿,八点零五的时候,学校大门才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谁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刚下车就发现围墙角那有几个男生准备翻墙进去。 见几个男生麻溜的翻进去,她也动了心思。 索性围墙不高,她借着自行车的后座,稍一使力,就爬上去了。 正准备跳下去,眼前闪过一抹翠绿色,接着是“嘶嘶嘶——”的声音。 薄衿初手脚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