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来,盐官跑完一个盐湖,安排好盐场建设工作,还往另一个盐产地跑了一趟,设了个盐场分号,免得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全摔没了,最后拿不出成果来。 新盐虽然没弄出来,但嬴政还是很乐观地等着成果出来,毕竟扶苏连纸都能让人做出来,更何况只是改良一下制盐之法! 既然云阳学宫那边的事能给扶苏启示,嬴政进一步放开了云阳县那边的通行管制,允许更多不同地区前往云阳学宫借书和讲学。 一般来说,秦国是不许寻常百姓到处跑的,你在哪有地就得在哪待着,上头要征调人手时才能准确无误地把人凑齐。 现在如果你有点学问,想提升自己或者和别人分享一下,可以去府衙弄个通行证到云阳学宫去。 而随着前去云阳进行隶书培训的隶卒批次逐渐增多,各地府衙也都渐渐有了藏书,虽然还不多,但总比没有强。 这些被隶卒或者私人带到各地去的书,像是一颗颗新播下去的种子,它们虽然不一定会发芽、不一定会长大,但也有可能茁壮成长成参天大树。 这只是云阳学宫的一部分影响。 九月伊始,扶苏收到学宫那边的消息,说是学宫那边新来了一批人,大多是中老年人,谈吐都挺不凡,彼此之间相互认识,拿出来的东西都是在学宫以前那些讲学内容上进行延伸或者批判,怎么看怎么像是来砸场子的。 学宫那边客客气气地接待了这批人,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揣度他们的来历和来意,越想越觉得不踏实,特意传信过来让扶苏拿主意。 这些人里头还有两个特别老的,瞧着该有八十岁了,这么大岁数的人突然从外地来到云阳县,怎么想怎么古怪。 扶苏没想起有这样的人,不过看学宫那边说人在学宫住下了,也没着急,寻了个日子约上同窗和李由、王离一起去云阳县溜达一圈。 王离他们对云阳县非常好奇:这小小的县城,先是弄出了堆肥和新犁,随后又弄出了竹纸和草纸! 听说国子学那些基础课程所用的课本,还是云阳学宫那边集思广益编纂出来的,他们都粗粗地读过一遍,觉得浅显易懂,涵盖面还特别广,全部学一遍可以算是扫盲了。 他们已经在国子学参加了一个多月的体能训练,能出去透透气当然好。 于是在风和日丽的九月九,扶苏带着李由他们一起出了城,溜溜达达地往云阳县去了。 正巧这日不上朝,百官回家休沐,嬴政把各方消息看完了,闲着无聊转去国子学看了看。 走到教学区那边,各个班级井然有序地上着课,连嬴政在外面巡视都没人发现,看起来全都专注又认真。 嬴政非常满意,想着扶苏头两个月不用上课,现在应该在校场那边练习骑射,便转道去了校场。 不想嬴政领着人走到校场,里头却空空荡荡,半个人影都见不着。还是有学官远远见到嬴政来了,急匆匆过来拜见。 嬴政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校场,问那学官:“扶苏呢?” 学官小心地解释:“今日公子他们出城往云阳县去了。” 照理说学校的课程应该让老师来安排,但扶苏明显不一样,在国子学他说话比谁都管用,他提出要出城根本没人会反对。 所有人都想着嬴政也不管学宫这边的事,这次不过是一次小小的集体活动而已,便也没人想起去知会嬴政一声,直接翘课去云阳县了。 谁都不会想到第一次集体翘课就撞上嬴政心血来潮巡幸国子监。 嬴政面上的表情瞧不出喜怒,只摆摆手让那学官退下,径直回宫去了。 扶苏当然不知道自己翘课被抓包,他左边跟着李由,右边跟着王离,都算是熟人了。 李由一向沉默寡言,王离却是个能言善道的人,一路上嘴巴都没闲着,和扶苏说起不少咸阳城中关于云阳县的传闻。 扶苏还是头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些越传越离奇的云阳县传奇故事,觉得还挺新鲜,一路上听得津津有味。 等到了云阳县,活力充沛的少年人们就彻底活跃开了,完全把这次云阳县之行当秋游来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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