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上前:“各位大人,经过我等日以继夜的算,路府中各县盈亏已经算出来了,可与各县对照,以此本为准。” “隰州知州是哪一位?”袭承基随意拿起一本总账,看着上面的属地问道。 倒数第二个坐着的站了起来,袭承基翻着账簿念,道:“隰州这三年内,秋税、夏税、杂税这些,都没交齐,今年能否补齐?” 隰州知州低着脑袋,叹气道:“袭大人不是不知道,隰州这几年都欠缴,这三年不是没交齐,而是钱都拿来补三年前的了,结果年年都欠多了。” “不用说这些借口,你只说能不能还清吧?” “咬咬牙,憋憋劲,兴许,兴许能还清去年的。”隰州知州面上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语气中夹杂着一副不怕的意思,摇头道:“三年中欠下的,数去年最多,若是……” “不成。”袭承基断然拒绝道:“所有积欠,必须全部还清。” 隰州知州在原地转了转,又道:“还清也行,但今年不行,最少也得明年夏粮熟的时候,就能勉强还清了。只不过,还得老天爷给面子,风调雨顺才行。” 袭承基听了,点点头道:“看样子的确有困难,但你们隰州也得给出点诚意,秋税之后,至少还清七成,这是本官最后的让步。” 那隰州知州坐了下来,闭目沉思,却耳听八方。 “绛州?” “这里。” “绛州的情况稍微好些,但也还有一万五千贯的税钱没有交齐。还有乾元节,长宁节,你曾借辽州八千贯上寿,故而辽州欠的钱里,还有八千贯该你们绛州还。” “袭大人放心,本官一定尽力。” “辽州?” “在……” “虽除了这八千贯,你们仍欠四万六千贯。”袭承基将账簿摔在桌上,大声斥责道:“寅吃卯粮,年年拖欠,你们正印、贰佐都等着吃瓜落吧!” 辽州知州一哆嗦,差点把乌纱帽抖掉了,话到这里,他已经是知道,自己是替罪羊之一,当场便驳斥道:“你只问辽州寅吃卯粮,怎么不问,年年辽州摊派的劳役最多?” “呵,本官现在谈的是积欠,摊派的事情呢,不归本官管。”袭承基冷冷地回到,那辽州知州满脸怒容,拂袖而去。 怀州、相州、卫州、泽州、汾州、石州、晋州、绛州、慈州、析州、辽州、宪州,这便是河东路没有驻军的十二个州,袭承基一个接着一个的询问结束。 除了拂袖而去的辽州知州,剩下的这些人,大多都没到当替罪羊的地步。有奖有罚,其实也不看欠了多少,全看和这袭承基关系的好坏,和自己后台背景的深浅。 袭承基敲打完了这么多人之后,身上已是带上了一股威压,将那一大堆的账簿之中,抽出了最后一本,慵懒地道:“太原府?” 陈初六只是眼睛稍微动了动,好似刚才一直在呆坐,现在才回过神来一般。 “嗯?!”袭承基对他这反应十分不满。 “嗯哼?” “嗯什么嗯?” “嗯什么嗯什么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