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多你干了什么好事你!”死里逃生的人类缓过气来以后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洗澡!我要洗澡! 然后就是鸡飞狗跳的折腾到天黑,口水沾到身上都干了,人类全身像是罹患过敏症的坐立不安,急得想把自己的皮都剥下来洗一遍。烧水的时间实在耗费太久,本来入冬以后她都没有这么大费周章的烧过水了,都是煮好雪以后将就的拿块布端到小储藏间里自己隔着衣服擦一擦。今天不能忍了!紧闭的门外又开始下雪,与其说是下还不如说是刮。雪线起码斜出地面四十五度,可怕的寒风呜咽呼啸,暴雪像刀一般刮过屋子,窗户上被钉了木栏然后才蒙上两层绷紧的皮,就算这样也拦不住吹过来的风,把皮顶得紧紧的,发出令人胆寒的呜呜作响。 玛利多诺多尔说暴风雪要来了,得下好几天,寒气从皮的缝隙里钻进来,白白地腾起水雾。 好,贝莉儿认了,她觉得这几天简直是一笔烂账算不清楚,白龙小公举之前委屈死了,也不好和他算不是吗?倒霉到一个地步已经不想再追究了,算了算了默默的洗个澡大家就把这件事揭过去吧!然后她就面带笑容请玛利多诺多尔赶紧屈尊滚进小仓库里给她留出点私人空间。龙的表情就开始很奇怪。 “为什么我要回避?”玛利多诺多尔问。 贝莉儿和玛利多诺多尔真正生活在一起的日子不过是半个夏天和一个秋天,夏天时贝莉儿去湖边就会顺便撩点水洗了了事,想用澡桶的时候就往里倒点热水兑点冷水推到屋后快快的洗完。秋天他们几乎都在森林里抓魔兽,野外条件艰苦,玛利多诺多尔会找到一条河或一个小池塘,升起篝火的时候玛利多诺多尔负责看火,贝莉儿就躲到石头后飞快地洗。 像是奇怪的约定俗成的规矩,到真正面对的时候才发现这么做似乎是没有道理的。人类从没当着他的面脱过衣服,但玛利多诺多尔从未想过她清洁身体的时候自己要离开。当然精灵或矮人洗澡的时候他会躲开,他又不想看他们的身体,可莉莉花儿不一样不是吗?他们之间有过那么多亲密的往事,这对巨龙来说还不够表明心意吗?他抱过她,舔过她,载着她在天上翱翔,他容忍她将自己踩在脚下,他刚刚做过决定就算她说谎也没关系。 他想和她继续待在一起,她全身上下都浸满他的宝藏,她的皮肤里是他的溪水,她的身体里是他的血。这个人类是属于他的财宝,当然如此。所以他为什么要躲开? 人类凶巴巴地磨牙看着他,她看来不想解释这个问题:“你赶紧给我进去!” 玛利多诺多尔固执地待着不动,他困惑地眨眨眼:“因为你不想让我看见你的身体吗?”他猜想是这样,人形种族穿上衣服是为了遮掩身体,他们认为一些有关繁衍的关键部位不经同意给别人看见是很失礼的行为。“我不会觉得被冒犯的,莉莉。”他主动说,希望缓解她的紧张。他愿意看。 这样的话,他能更靠近她一些吗?玛利多诺多尔想。他不想剖开她的胸膛,他不想吃掉她,吃掉就没有了,但如果能更贴近一些也好。“你的皮肤很细腻,骨头也很细,抱起来的感觉很好。”龙认真地想着要怎么安慰她。“莉莉,我知道你的身体会很好看,我不介意……我会很期待的。” 他看着人类越来越涨红的脸色,她看起来又要像个跳豆了——这样说还是不放心不高兴吗?他有些茫然,但还是试着说完最后一句:“你不用担心。” 期待个鬼啊!贝莉儿只想仰天咆哮。我不担心啊!我介意啊!我觉得会被冒犯的是我啊!这话题简直污破天际,要不是知道龙屁事不懂,冲上面那几句话她铁定一脚碾爆他的蛋!倒霉到一个地步原来还可以更倒霉,人类不想再多说了,忍无可忍冲上去推他:“赶紧进去!进去!少废话!” 玛利多诺多尔猝不及防地被她推着动了一步,她的头发落在他身上,还是他的味道。干了的话会更加地浓烈,残留在她身上,脸上、头发上……手和脚,全身都是。 占有的宣示在蒸腾的火里随着热气飘过来,混着她身上的香味,突然有那么一瞬间龙会满足酥软得叹息。他的财宝。玛利多诺多尔为了这种满足勉强压抑下不满:“巨龙不撒谎!” 我才不在乎你撒不撒谎呢!你是匹诺曹我也得让你进去!除非你现在回去蛋里重生性转一回!来个大胸细腰龙妹我就脱给你看!……等等我也不敢脱给你看,肯定身材好到爆炸,我自卑。贝莉儿崩溃的揪着龙的头发要他听好:“是这样的,玛多,你看,你是男的,啊不,雄的,我是……我是雌的。” 人类说着说着就风中凌乱,她怎么就觉得这个自我形容特别没有下限呢? “我们是异性,你知道吗?人类不会在异性的面前裸露身体。” 龙眨了眨眼,提出异议:“但你们也生孩子。不裸露身体,怎么生孩子呢?” “夫妻才可以!结过婚的才可以!” “酒馆的侍女会提供陪夜服务,招待的都是陌生人。” 你还挺懂哈!陪夜服务!“那是例外!”她涨红着脸努力装作自己也很懂的样子。“买卖关系!给钱了啊!” “没给。”玛利多诺多尔记很清楚。杜维因要是给了哪怕一个铜板,他把自己吃了。“那个人类说……我的同伴很好看,不收钱。” 贝莉儿忍无可忍了,她就想洗个澡,为什么要在这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