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屏息的林徽末眨了眨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琥珀色眼眸,绯红的颜色一点点蔓延开来。 他的脸,红起来,比起头顶绚烂的桃花还要好看。 杨毓忻刚想要再拉近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只手就推了他的肩膀一下。 杨毓忻顺从地被林徽末推得向后仰了一下,靠在桃树上。他以为林徽末想做什么——他心里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期待的——却不想,下一刻就靠在林徽末躺倒下来。 杨毓忻僵住,林徽末当枕头的位置是大腿,位置有些微妙。 他垂下眼,只看到散落下来的黑发间那只已然通红了的耳朵,耳廓处润红的颜色几乎有些透明。 “啪啪”两下,随即是林徽末略有些沙哑的声音:“放松些,太硬了,不好枕。” 杨毓忻:“……哦。”被枕着的那条腿平伸,放松,尽量让林徽末枕得舒服些。 只不过,再放松,那里也是硬邦邦的肌肉。于是,杨毓忻微微俯身,对着那只红彤彤的耳朵说道:“枕头的话,我其实带了。” 林徽末刷地捂住耳朵,而后整个人蹭了蹭,尽量让自己枕得舒服些,而后闷闷地道:“困了,睡一会儿。” 杨毓忻伸手,扣住了那只手,柔声道:“睡吧,我守着你。” 林徽末闭上眼睛。 他并没有多少困意,只是,杨毓忻方才的话让林徽末有些手足无措而下意识选择了这种亲近方式。而当他真的将杨毓忻的大腿当了枕头,睡意反而一层层地泛起。 一只手被杨毓忻扣住,另一只手,轻轻攥住了杨毓忻的衣角。 他的呼吸变得绵长起来。 * 梦境,降临。 恍惚间睁开眼,林徽末却发现自己正置身一片狭窄的黑暗之间。动弹不得,只能够听到黑暗外传来的声音。 “你一定要带着他?” 那个声音,冰冷锐利,有些熟悉,林徽末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此番,生死难料,我不能留下他一个人。” 清清冷冷的声音,是阿忻! “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带着他,终究不便。不如放在纳戒里面,也算安全些。” “呵……”杨毓忻的声音冰冷而讥诮,“纳戒里头是放死物的,换做你那徒弟,你舍得将人往纳戒里面放。”顿了顿,杨毓忻的声音出奇尖锐,“哦,我忘了,你那徒弟尸骨无存混飞魄散,只剩下一把扇子!” “杨毓忻!” “别叫那个名字!”杨毓忻的声音冷到了骨子里,“魔尊,魇皇,随你称呼。杨毓忻已经死了。” 林徽末的心一紧,什么叫杨毓忻已经死了。 杨毓忻的声音仍在继续:“姜离,你究竟在犹豫些什么。你这副模样,会让后悔与你合作。” 姜离沉默片刻,声音低沉地道:“你真相信那只孔雀的话?昆仑镜是用来镇压域外天魔之四方结界的阵眼,且不说你有没有那个命取走昆仑镜。若你真成功了,四方结界崩溃,域外天魔脱困囹圄,生灵涂炭。” “那又如何。”杨毓忻声音平静地重复道,“那又,如何?本座即为魔尊,做一两件魔尊应做的事又如何。” “引战火入天下,生灵涂炭,罪业加身,九九天劫难渡。” “姜离,你当我在乎这一身修为,在乎那大道长生?”杨毓忻的声音染上冰冷的笑意,“我知道你想去取昆仑镜,但我不信你。昆仑镜,必须掌握在我手上。” “万一你这正道第一人反水,拿走了昆仑镜,我这数百年的谋划岂不功亏一篑?” “反水?”姜离冷淡地回答,“魔尊似乎忘了,我已经入魔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