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并无其他,世子爷扑了空,负手立着,身上羽衣飘飘似仙,面色冷淡得无欲无求,唯独视线像猝着要命的毒汁,蛰得秦初苧头皮发麻,脑中嗡嗡作响,只觉自己要命丧这里,可转瞬想起爹娘,心底挣扎出求生的欲望,故作不认识世子爷,强作镇定道:“公子息怒,我是山下养鹤的,今日上山不巧遇上雷雨,这才到贵观躲躲。”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垂下的睫毛不过害怕地轻颤几下,世子爷就到了跟前,大掌一把掐住白腻纤巧的下巴,掌下微一使力,秦初苧口中溢出一声低吟,夹着痛苦与些许柔媚,可她并不打算松口,仍然坚持道:“确然是山下养鹤的。” 第3章 窗外又传来异响,似是鸟儿翅膀拍打窗户的声音,世子爷拧起的眉头一松,松了手丢下秦初苧,又往窗台去了。 秦初苧再不迟疑,得了机会扒开房门逃之夭夭,奔至一楼,见身后无人追来,彻底松了口气,撑到之前送她进楼的内应来接,两人匆匆进了一间道舍。 内应名唤宋灼,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如何?” “计划失败了,世子爷不为所动,我只好慌称自己是卖鹤的来此避雨。” 美人计失败,她和国公夫人的交易还未成功,她必须再想法子,不若明日真寻只鹤来,装作感谢世子爷的避雨之恩再见他一面。 宋灼听罢赞同地点头,“那明日我寻只鹤来。” 夜色已深,是休息的时候了,宋灼起身离开,等房里只剩下秦初苧一人,她才容自己颤起身子,抖着唇角忆起被她刻意隐瞒的场景,世子爷是真的对她起了杀心。 秦初苧心头悚然。 一夜不敢入睡。 翌日清晨,宋灼果真找来一只白鹤,白鹤漂亮极了,翘首一望,长颈优雅,姿态翩然。 秦初苧瞧了十分喜欢,“从哪里寻来的?” 宋灼目光一闪,神色不太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国公府,秦姑娘可要好生养着。” “我养?” “是的。”宋灼传达国公夫人的意思,“夫人说,索性你就以这鹤离不开你为由住在宮观里,而后伺机而动。” 其实国公夫人还说,“日子长着呢,我就不信我儿对美色当真没半点兴趣!” 但这话,宋灼不好明说,只好隐去,含糊道:“这才开始,日子长着呢,秦姑娘慢慢来。我先带秦姑娘去住处看看。” 秦初苧应下,随他走了一路,惊讶不已,原来这宮观建得如此阔丽,殿宇重重,兼之廊庑与花苑,且还是建在青阳山半山腰,周围裹之以自然景观,若再多些飘渺的雾气,真与天上仙宫无异了。 两人过了花苑,宋灼在一栋小院前停下,院子雅致,环境清幽,前方一汪碧湖,远眺一眼,山色青翠欲滴。 “秦姑娘日后就住在这里吧。” 秦初苧在小院安置妥当,带着美鹤同宋灼到了世子爷所在的玄妙殿,殿前守有道童,宋灼请他禀告一声,道童进去没一会儿出来道:“姑娘带着鹤随我来。” 秦初苧壮着胆子进去了。 从外面看玄妙殿,它并不如观里旁的大殿恢宏有气势,里头却是别有洞天,凡是目光所至,一应构造无一不精巧,所用物件亦是真金难求,却皆无浮华奢靡之感,倒显得肃正清明起来。 秦初苧环顾数眼,梁柱雕鹤,壁画有龟,都是些寓意美好的画面,又走了几步,身子被一道绘有日月风光的屏风挡住了。 道童轻喊,“世子爷。” 半响里面传来一道男声,“让它进来。” 像一根锋利的不含一丝感情的细弦,一下子割断了秦初苧心中蓄了许久的镇定。 秦初苧想起昨夜,男人有着轻淡如烟的声音,也有着猝着毒汁的眼神,脑中嗡得一声后眼前发晕,袖中的指尖发着轻颤,好不容易抿着发白的唇抬起步子,被道童拦住了,“姑娘莫动,世子爷要见的是鹤。”俯身抱起白鹤进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