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像是要结婚姻。” 袁绍冷笑道:“孙家、曹家,一个寒门武夫,一个阉竖之后,倒也是门当户对。” 郭图附和了两句,袁绍脸色缓和了些,又道:“依你之见,关中是当救,还是不当救?” 郭图沉吟片刻,拱拱手。“主公,臣以为,现在不是当救不当救的问题,而是能救不能救的问题。” 袁绍斜睨着郭图,眉梢一阵阵的跳动。“此话怎讲?” “主公,豫州被孙策所占,兖州如今也岌岌可危,青州半有,主公能真正掌握的只有冀州。之前因粮赋不足,未能趁机进击,失去了一次大好战机。如今为准备秋后战事,不得不倚仗冀州豪杰。如果,主公,我是说如果,如果秋后兖州战事不利,孙策将战线推到大河,主公,你可就是一个冀州刺史了。” 袁绍眉梢一跳,倒吸一口冷气。他现在的官职是冀州牧,郭图说,如果他秋后兖州战事不利,他连冀州牧都做不成,只能做冀州刺史,意思很清楚,他以后就只能听冀州人摆布了。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甚至不需要等到秋后,现在已经能直出端倪,看审配说话的语气就知道这是必然的后果。他出身世家,又是党人领袖,太清楚刺史、太守与本地世家、豪强之间的关系了。如果受制于人,他能做的事就只有坐啸了。 所以,兖州不能丢。 “那关中呢?” “关中朝廷苟延残喘,除了伸手要钱要粮,别无他用。人心在袁,刘氏种不复遗。”郭图微微一笑。“主公觉得孙策真有余粮接济关中吗?依臣愚见,臣倒希望他这么做,自掘坟墓。如此一来,不仅兖州可得,豫州亦是主公囊中之物矣。” 第1110章 博弈 袁绍一动不动,脸上青白变幻,就像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郭图静静地站在一旁,低着头,什么也不说,陪着袁绍。他与袁绍相处十余年,清楚袁绍此刻的心情。作为曾经号令天下的盟主,离问鼎只有一步之遥,短短几年时间,被孙氏父子连续割肉,现在只剩下冀州,换了谁,心情都不会好。 对袁绍来说,五州在手和只有冀州绝对不是一回事,其实最大的区别就是主客关系。五州在手,冀州只是他麾下一只实力强大的劲旅,甚至不是最强的那个,他们只能听命于袁绍,袁绍却不会受制于他们。只有冀州,主客关系逆转,袁绍无他力可借,只有冀州可用,冀州世家、豪强的支持与否就能左右他的选择,主动权在彼而不在此。 眼下就是这个局面。现在不是袁绍愿不愿意救关中的问题,而是他能不能救,有没有这个实力救。在这个问题上,他说了不算,审配为首的冀州世家说了才算。不经意之间,袁绍就成了客,要看主人的脸色。现在兖州名义上还在袁绍手中,袁熙还控制了半个青州,审配已经如此。如果兖州失了,形势会如何变化? 不堪设想。 所以,兖州不能丢。即使是兖州已经残破,即使保住兖州的难度不小,袁绍依然要全力以赴,否则他的前景将更加黯淡。看破了这一点,郭图才可以犯颜直谏。他不用担心袁绍生气,他知道袁绍没有其他选择。与审配的专制跋扈相比,他只是一个忠直之臣。 袁绍沉默良久,起身离席,提起案上的思召刀,来以庭中,仰首看天片刻,横刀长叹。“噫,天也,我袁绍乃至是乎?” 郭图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天生德于主公,孙策其如主公何?自古圣人未尝不颠扑,与常人不同者,乃其能扑而复振,反倒是一路坦途、战无不胜者往往一战而亡。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也,望主公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成就大业,臣等也能附骥尾,为瑚琏之器。” 袁绍苦笑道:“公则,纵使我有心,奈天意何?” “不然。”郭图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主公,天意昭昭,只是主公未明,请为主公言之。汉为火德,乃尧之后,继汉者为土德,舜之后,图谶言之甚明。孙策匹夫,学问不精,拼凑图谶,造作天意,不伦不类,徒引人笑。孙策鸠占雀巢,窃占虞舜故地,造舜避丹朱之谣,却以火德自居,岂不是自相矛盾?” 袁绍眉头微挑,若有所思。 郭图接着说道:“凡圣人作,必有人不自量力,欲以燕雀拟于鸿鹄,舜避丹朱不过其一也,孔子也曾遇阳虎之伪,乃有陈蔡之厄。以古喻今,此乃主公之厄也。譬如这宝刀利刃,不炼至百十,焉能吹毛断发?” 袁绍一声轻叹,持刀起舞。 “凤兮凤兮,何德之衰。高飞不起,起舞徘徊。祈天之风,扶摇万里。挟云卷浪,拔山蹈海……”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