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桐初引,清露晨流。花敛寒自梦中悠悠醒转,手臂有些酸疼,才发现自己竟然伏在床边睡了一夜。 她起身揉了揉惺忪睡眼,眼角看到躺在床上的沈归澜,一愣。 怎么喝个酒还跑到人家公子房间里去了。脑海里仔细搜刮一番昨日回忆,才想起来。 沈归澜醒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幅景象。 少女素手支颐,浅浅颦眉似笼一团烟云,削葱玉指哒哒点在桌上,好像在思忖着什么。 他咳嗽一声,打破了宁静。 花敛寒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昨夜黑暗中没有仔细看花敛寒的脸,现如今才发现,仙姿佚貌也不过如此了。 只是花敛寒下一句就把沈归澜拉回俗世。 你有银子吗? 其实花敛寒也不是不可幻化出银子,但不久后就会变成花叶。念在众生汲汲营利,又怎可欺骗人家呢。 你们修仙的也需要吃饭吗?沈归澜不解道。 花敛寒笑道:不需要,我已经辟谷了。只是人间百味珍馐,弃之可惜。 那个女人哪去了?沈归澜环顾四周,不见媚欢。 她啊,还在昏睡呢。随你处置吧。花敛寒道。 她闭口不提昨日之事,想必是顾及沈归澜容面,不觉心下一暖。 花敛寒抱臂看着他:快点啊,我等着吃东西呢。 沈归澜面上一燥,窘迫道:姑娘你在这,区区不好穿衣。 花敛寒皱眉不解:你们人间男子都这么麻烦的吗? 她素日里朋霞友云,未知礼数教防大严,所学所识都不过是从谷中的古籍中得来,然则孔孟之道规束德行的书却是没有的。 不问昨日之事,只是漠不关心。 沈归澜却是无语了。 花敛寒还是顺应了沈归澜的要求,待在房门外,百般无聊打量着楼下的景象。 清晨只有三三两两的食客,各聚几桌杂谈些南北轶事。 她捻着青丝,绕指揉搓,忽而看到一个人被胶住了目光。 那人身着青色交领上襦,外披幻色大袖衫,戴着白色幂篱,垂下的纱罗遮蔽了容颜,只看见那完美的下颔弧线若隐若现。 看身形挺拔,应该是个男子。 谁会大白天带个幂篱来用早点呢。 好似察觉到了花敛寒的视线,那个男人幂篱微转,正对向花敛寒站着的角度。 薄唇一弯,似饥似哂。 花敛寒大大方方对着他展颜一笑,霞姿月韵,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