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劈在了黢黑的丹炉上,吓了三人一跳。 丹炉爆破,高台崩塌,扬起漫天的尘灰,三人只好结境,替昏迷的女修们挡住了飞石。 待到尘灰散去,坍塌的乱石之中,竟坐着一清秀少年郎,瞧着比江津还要年幼几岁的模样。 他座下有一火莲,燃的正是烈日焰,至纯至阳,可惜,只堪堪剩几株微弱的火苗,似乎就快熄灭。 那少年郎闭着双眼,神色平静。 可三人都能看得出,这少年郎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他的魂已然似有似无,坐在那里就像一道虚影,若是没有火莲护着,一阵风也能将他吹散。 被至阴的鬼火炼了半百年,还能弥留至今,已然难得。 少年郎缓缓睁开双眼,张口,竟是一位老者的声音,不徐不疾,道:“你终于来了。” 言语之际,不知为何江津身旁的寒烨、苏奕均昏睡过去,江津心头一紧,当即欲要拔剑。 “他们只是睡了过去,做个梦便能醒来,我有几句话想单独与你讲。”少年郎道,“年轻人,你过来,我的时间不多了。” 江津微微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若此人真想杀他,远一点近一点并无区别。 少年郎举手往北一指,道:“你看,极北那里有颗星辰,它本该熄灭了,可它如今又亮了,且日后会越发耀眼。” 江津顺着望过去,果然在极北之处,天际与大地交汇之处,孤零零地有颗星辰,光芒十分微弱,若不细看,根本无从发觉。 “你懂星辰星象吗?”少年郎又问。 江津摇头,道:“后辈并无涉猎。” “不懂也无妨,只要懂得一个法则便是了。”少年郎解释道,“这漫天的星辰都遵循着自己的法则,何时升何时落,何时亮何时灭,自是不会变的,若是天下有了异象,影响了它们的法则,自然就会有细微的变化,此乃星象,故有观星象知天下之变一说。” 少年又道:“可从古至今,星象之中,却从未突然出现过重燃一颗星辰,星盘之上,不管这颗星升至何处,光亮几何,都是异象,就若围棋之上,动了一颗,全盘皆乱……年轻人,你听明白了吗?” 江津望着那颗星辰,出了神,听得半知不解,仍是摇摇头,道:“前辈可否明示。” 少年郎叹了一口气,也是摇摇头,道:“我若是再说,便是泄露天机了,更何况,我只观星象,却不知你是谁……唯有你自己再想想罢。” 江津陷入沉思,本应灭了,又亮了?忽一下明白了些许,顿时寒毛炸起——他本来应是个死人了。 按书中所写,他应该服下自己配制的毒物,灵田爆破,沦为废物,而后被柳莺莺的情夫一刀劈成两半,这才是他的归宿。 可他现在活着。 他蓦地跪下,求道:“星盘之下,乱星置入,可还有破解之道?还请前辈指路。” 事关生死。 少年郎道:“有,只是我亦不知。” 片刻之后,少年郎又宽慰江津道:“你也无需有负担,星象意乱,虽与你有关,却非你之过,你且按你的路子走便是了,至于会如何,到了那一步就知晓了。” “谢前辈指点。” 就在此刻,江津终也明白,异界之中,自己身为一个异数,想要活下去,岂会是轻易之事。 少年郎笑笑,这一笑,好似看破了许多,道:“我的时限将至,并无遗憾,唯有一事还弥结在心头,无法释然,你可否替我圆此心愿?” 江津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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