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淡淡芳香, 萦绕在鼻尖,混着男人身上冷冷的香气,好似营造出一个美好的幻境。 温热的气息从唇齿之间慢慢移动,扫过脸颊和眼眶, 移到眼皮上,在那波光荡漾的眸子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时间仿佛比一生都漫长。 温柔的一个吻, 带着万千珍重, 好似在亲吻自己掌心的珍宝。 那人的轻笑落在耳侧, 低沉喑哑,如同古老的编钟。被人松开, 柳念絮怔怔靠在椅子里, 一言不发。 沈穆笑起来,伸手蹭蹭她柔软的脸蛋, 心情极好:“傻了?” 柳念絮闭了闭眼,侧过头去,“殿下,您逾越了。” 娇美的唇被人吻得水光潋滟, 如同一片柔软的花瓣, 引人采摘。那双一向冷静透彻的眸子, 如今亦波光荡漾, 带着微微迷茫。 她不会知道, 自己的模样何等诱人。用这幅样子,说着最冷酷无情的话语,不仅没用,还会让人心旌荡漾。 沈穆又笑起来,“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没有……” 沈穆盯着她,似笑非笑,“你有。” 柳念絮垂眸:“这是我的院子,请殿下离开。” “你恼羞成怒的样子,很好看。”沈穆漫不经心笑起来,“像个真正的少女。” 柳念絮不知道如何对付他,只觉得心乱如麻,心脏在胸腔里跳动,一声一声,如鼓声清晰。 她问:“殿下,你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知道?”沈穆瞧着她,慢悠悠笑起来,“念念,何必装傻?你不是猜不透的人。” 果然是这样。 柳念絮深吸一口气,她又重复一遍,连带着威胁:“殿下,请你离开,否则我喊人了!” 沈穆看看她微肿的红唇,干脆又在她身侧坐下,“你喊吧。” 他笑着伸手,隔着空气抚摸柳念絮的红唇,低声呢喃,“若是你不怕被人瞧见……” 柳念絮霍然站起身,雾气朦胧的双眸连生气都变得无比惊艳,“你……你简直是个登徒子!” “我一直以为你知道。”沈穆寸步不让,“你总得知道,一个真正的君子,根本不会偷偷来见自己的未婚妻。” 他微笑着看向柳念絮,神色温和,态度却强势,“念念,你尽可以骂我,我不在乎。” 柳念絮深深吸口气,按捺住心中的气愤:“堂堂皇太子,被人发现出现在女子的闺房中,还被对方赶出去,好看吗?太子殿下!” “我反正不在乎,殿下也不在乎吗?”柳念絮盯着他,失了平日的冷静,咬牙道,“殿下?” “我在乎。”沈穆叹口气,举手投降,“我并不在乎他们如何说我,可是念念,我在乎你。” “我也希望,你能在乎你自己。”他站起身,在柳念絮耳边道,“不要拿自己玩笑。” 柳念絮气愤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瞧见桌上的琉璃盏,泄愤似的扫到地上,一脸怒色。 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面对一个人,被他掌控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的心跳,控制不住的行为,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她厌恶这样的感觉。 非常非常厌恶,恨不得掐死在心里。 可同时,柳念絮更清楚一点,比之厌恶,更多的是害怕。或许凭她的智慧,她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可她害怕。 她怕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唐婉言那样的人,被感情和男人驱使,一生浑浑噩噩。 柳念絮蹲在地上,捡起那只杯子,看着琉璃盏混混沌沌,映出一双情绪复杂的双眸。 我在乎你,我也希望你在乎自己。 可是我这一生,最不在乎的就是这些东西。 沈穆,你真是个混蛋! 可她还是要嫁给他。 她闭上眼,秋日的阳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将她融入空阔的天空中。 重阳之后,柳念絮又回到柳府待嫁,每日里闲着无事,再也没见过沈穆踪迹。 九月十六,大婚之日,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柳府内,喜婆给柳念絮梳头,边梳边说着惯常的吉祥话,譬如举案齐眉,儿孙满堂等等。 半晌,喜娘才笑道:“大姑娘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子,来日必定顺心如意,无忧无愁。” 柳念絮看着镜子里的少女,微微一笑,羞涩不语。 梳完头,剩下的事不归喜娘管,另有内务府派来的女官处置,从凤冠到吉服,都准备的好好的,一件一件为柳念絮穿上。 今日这样的场合,朝中身有官职诰命之人,凡是级别到了的,都去宫中为太子殿下贺喜,唯独浔阳侯府的老太太带着唐婉言过来。 老人家携着唐婉言走进来,握着柳念絮的手:“知道你不喜欢她,可到底是大婚,女孩子成亲,若不给父母看着上花轿,总归不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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