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捏住了她的手腕,紧接着,面前的人低下头,在她手背上嗅了一下,微热的气息喷在手上,她心里一慌,手便颤了一下,于是那杯酒都洒在了楚凌渊的前襟上。 “殿下恕罪。”叶蓁蓁趁机抽回那只手,身子向后退,却不料一直沉默盯着她看的人忽然开口:“孤的衣裳湿了,你来给孤擦擦。” 那人的声音就在耳旁,叶蓁蓁微微抬头,看见他线条锋利的下巴,然后是他近在耳侧的薄唇。 叶蓁蓁屏息,以为他终于要与自己相认,忐忑地等着他说话,这人却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脸上还露出一丝不耐和催促。 她压下心中数不尽的疑问,掏出自己的帕子擦向楚凌渊的衣襟,帕子抹掉酒渍时,她才想起,自己刚才吃了一道极其油腻的点心,用这帕子擦过,而此时那块油渍正暴露在他眼前。 完了,这应该算是大不敬吧。 只见楚凌渊用手指挑起那只帕子,沉声问她:“这是什么?” 叶蓁蓁饶是跟他相处过六年,也还是觉得尴尬,她说话开始磕绊:“帕,帕子。” 楚凌渊仿佛不在意她在说什么,将帕子直接送到面前,在帕子上的油渍边上嗅了嗅,像在自言自语一样说道:“原来你爱吃这个。” “哥哥说什么?” 叶蓁蓁一时间忘了两人的身份,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等反应过来,她连忙看了看周围,幸亏她刚才那句声音小,没人留意她的反应,而是都盯着楚凌渊看。 她不知道两人刚才的举动在旁人看起来暧昧非常,太子看上了这个扬州来的小户女,在旁人眼里,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叶静怡隐晦地笑了笑,如果这个叶蓁蓁被太子看上,沈皓安跟她就再无可能,毕竟就算是沈家,也不能与储君抢人。 楚凌渊将她那句“哥哥”在心里细细品味一番,脸上的表情越发耐人寻味。 “哥哥?你倒是与那些无趣的世家女不同,看在你对孤的情意格外坦诚的份上,今日,便先不罚你。” 楚凌渊说话的时候气息就在她耳旁,薄唇贴近她的耳朵,每次开口都像是要咬上来,叶蓁蓁忍了又忍,终于忍到他退开,下意识地挠挠耳朵。 这举动换来楚凌渊一声愉悦的轻笑,叶蓁蓁觉得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 她那声哥哥,可并不是他话中理解的那个含义啊…… 荣歆公主在另一边咳嗽一声,女官便命人上来唱戏,叶蓁蓁此时也终于获得了赦免一样回到自己的座位。 叶静怡话音里透着开心:“想不到五妹妹合了太子殿下的眼缘。”她半真半假的叹息一声:“若你以后入了宫,我可不能常常见你了。” 叶蓁蓁心里有些膈应她这副假面,装作惶恐说道:“姐姐别乱说,方才我惹怒殿下,他说都是看在你的面上才放过我的,论起身份,姐姐才配得上太子啊。” 叶蓁蓁之所以敢信口胡说,是因为她相信叶静怡不敢找楚凌渊求证。 叶静怡听了这话眉头不由皱起,并且怀疑地看了楚凌渊一眼,她们叶氏虽然在八大世家中排在末位,但也架不住太子为寻求外援,真想以亲事笼络。 如今的局势,与太子扯上关系,必然会被太后以及章氏针对,她必须回去找父亲商量一番,决不能被选为太子妃。 叶蓁蓁看她被自己忽悠的再也不敢多话,心情终于好起来,目光新奇的看向戏台,不过她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方才与楚凌渊的暧昧举动,贵女们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聚集在她身上。 台上的戏在这群人眼里远不如眼前的戏好看,叶蓁蓁无奈地吃了点瓜果,垂首摆弄着盘子里的糕点。 好不容易等到宴会结束,楚凌渊中途就已经离开,荣歆公主被他这一搅和,心情不虞,把人都打发走。 叶静怡心事重重,与蓁蓁告别就上了叶氏的马车。身边没有旁人,叶蓁蓁再也不用伪装,轻松地拉着月竹上马车。 月竹才缓过神来,捂住胸口说道:“哎,可把我憋坏了,姑娘啊,是公子,他是不是凌渊公子啊?” 月竹有些不敢认,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