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个激灵上来,把袁训下面的话先截住,韩世拓喜出望外:“就是皇上常说的我朝名将?” “不敢,”陈留郡王谦虚。 袁训再把话说全:“这是我表姐的丈夫,辅国公的爱婿!”陈留郡王冲着小舅子一乐,也就明白小弟对这位姐丈并不是真心话。郡王妃是袁训的亲姐,在他们当地是无人不知。这到了京里就成了表姐丈,陈留郡王还有点儿不习惯。 而韩世拓则瞪圆了眼,一时半会儿还没有理顺关系。接他的小太监等得不耐烦,离得几步来提醒他:“世子,我们该走了。” 韩世拓匆忙告辞,直到走出几步以后,才一拍脑袋明白过来。辅国公的女儿是四妹夫的表姐,那四妹夫是辅国公的外甥才是! 难怪! 他敢夸口让自己去边城。 难怪! 韩世拓在心里一连几个难怪后,由不得地再回身去看那两个人。见他们都是笑容站得很近,正在密谈的模样,韩世拓的心里就乐了花,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果然,四妹夫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而且他说的并不是大话。 韩世拓浑身舒泰,他这一回进宫为的就是结交郡王,现在想想不用去见齐公公了才是。但已经来了,他还是继续的去见他。 他看的并不对,陈留郡王和袁训是在密谈,可袁训已经不是笑容。陈留郡王能单独和袁训说话,就笑容吟吟,意味深长地道:“小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可别来难为我。”袁训脸色暗了暗,就知道姐丈都已经知道。 他知道,在袁训意料之中。 他再反悔,也在袁训意料之中。 袁训初听到是很不高兴的,但随即就恢复自然,韩世拓才把他们看成是笑容满面的谈话。陈留郡王见小弟居然没有二话,心头一松。虽然他也舍不得袁训,他功夫不错,一半出自辅国公,一半出自陈留郡王,带在身边谈谈心给他弄点儿军功倒是不错。但带走这“唯一”,接下来头疼的事更不少。 陈留郡王就按住袁训肩头,满面带笑安慰他:“在哪里还不是一样,”想想又要打趣他:“你不跟着我走,前程还能会差得了?” 袁训本来是想体谅他,不想对他着恼的。听他又把自己比得好似娇宝贝,而事实上也就是的。正因为事实上是,袁训才和阮梁明董仲现相处的好。大家都有空怀抱负,却不能展翅之感,都是家里的娇生子,动一步先家里人的挂念就断不掉。 这种从小到大的娇生惯养,而主人又素有大志,就成了他心底挥之不去的烦恼。这烦恼平时还来得浅,好歹他也中了探花,也算对得起自己大志。但面对他敬佩的名将姐丈,而他还要取笑自己,袁训就火了。 他瞪起眼,陈留郡王反而心安,更加的笑话他:“哟,我说不发脾气的不是你,这是在宫里,你想找打我不奉陪。” “那,把你的玉壁给我,”袁训开始耍无赖。 陈留郡王笑骂:“这才是你!”不如意的时候总得要点儿什么才能走。他瞅瞅自己系的透雕青玉桃果佩,玉壁是古人用来压衣裳的用的,冬天衣裳厚,自然往下垂,并不轻易能让北风卷起,除非一定往风口儿上站。这是夏天,衣裳薄薄,有点儿风卷起衣角,接下来就卷得更高。 这是件失仪的事情。 郡王就道:“给你可以,可我用什么呢?” 袁训才不理会他,反而更道:“给我,我哄宝珠!”陈留郡王拿他没办法,又失笑于他无赖更上一级:“敢情你娶媳妇,就是为了要东西!” 好在衣上还有带绶等物,陈留郡王就把玉壁解下来,袁训一把夺走,气呼呼也不道别,转身走了。 陈留郡王在后面笑:“拿了就走吗?”袁训还是不理,走开十几步,见到身前身后都没有人,才软了身子叹了一口气,心想真是烦恼。 这缚住浑身的挂念啊牵挂啊,几时才能松一松呢? …… 掌珠从院子里出来,问一下婆婆和祖母全在正房里,就带着甘草往正房去。文章侯府的石榴花也大开,有些累累垂下青果,生机把丧事的冲淡几分,掌珠就停下步子看看,让心里松泛松泛。 触眼处不是白孝衣,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