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伯不在家,看门的是安老太太的门房。老王头更老了,但嗓子眼还利索。“哟,夫人拜客回来了,您请去老太太房里,她等着您说话呐。” 这一嗓子还洪亮的很。 袁夫人就更为难上来,和老太太住的几个月里,自己肯陪她听戏热闹,她也肯为自己,说安宁更好。 处得算是关系**辣的分不开,这自己说要走,把她才从安府接来没半年,就又要送到南安侯府去,这她不是累赘也就成了累赘样,刚强的老太太怎么能接受? 袁夫人是强打笑容进的老太太房。 进来就觉得不对劲儿,南安侯在,但是一脸的忍住笑又没忍住;邵氏张氏都在,全是面面相觑,好似见神见到鬼。 掌珠玉珠则啼笑皆非模样。 袁夫人笑问:“在说笑话听吗?” “不是笑话,是钟魁大战众小鬼儿。”安老太太得意。她才舌战过兄长、媳妇、孙女儿和家人,觉得胜似诸葛亮舌战东吴群儒。 南安侯哈哈笑出来,对袁夫人道:“夫人请坐,刚才是有个笑话,我来对你说…。”安老太太抢白他:“不要你说,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说。” 袁夫人就坐下来,陪笑问道:“老太太有什么说的?” “我呀,”安老太太这把年纪,还能敢想跑几千里地去看宝珠,她得意非凡:“我同你商议,过了年你自己住可怎么样?” 袁夫人一惊:“为什么?” “你想呀,宝珠头生孩子,没有长辈在怎么行,她心里怎么有底气,这人有了底气,干什么事儿都成,明年你自己住吧,我要看宝珠去。”老太太神气起来,颇有几分孩子气。 南安侯更哈哈大笑,袁夫人则湿了眼眶。 她先道歉:“一定是我不好,这几天心里挂念孩子,对您有不周到的地方,您这是看出来了不是?” 安老太太微笑:“没看出来,这几天,我想着宝珠,我也有心事。” “老太太,”袁夫人感激的唤上一句,起身上前握住老太太的手。她什么也不用说了,只是和老太太相对而笑。 安老太太继续得意:“看看,你还得和我在一起,我去哪儿,你就得去哪儿。”袁夫人含着热泪笑:“是啊,我们以后都不分开。” 好听话是这样说的,但现实还是让人担心,袁夫人重回座位,道:“不过,往山西去路太远,又爬山,又过黄河,您去这事情还得重长计议。” “不用计议,一计议就后年了,后年我还是这样身子骨吗?我可不知道。我得去,我不管,哪怕花尽我的家财,用轿子把我抬去,我也去。”安老太太执拗起来没药医,谁也管不住她。 袁夫人就看向南安侯,指望他能劝劝。 南安侯略一沉吟:“好吧,二妹,我陪你去!” 他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在房里又来一片惊雷。 安老太太狐疑:“你丢得了官?” “丢得了。” “抛得下爵位?” “抛得下,”南安侯忍不住地笑:“孩子们都大了,有什么丢不下的。” 安老太太为兄长想想:“这倒也是,姑娘们成亲也在后年,后年我们带着孩子回来了才是。”她欢欢喜喜:“好,兄长你往山西去是路熟人也熟,你在那为官好些年。既然这样,我们就收拾起来吧,出了正月我们就动身,宝珠都从夏天走到秋天,我们是初春走到初夏,也就差不多。” 不等别人回话,老太太就盘算起来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