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在等你。”黑眸闪闪发亮,那是一种兴奋的神情。 柳至招呼他到亭子上坐下,春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把父子包围在里面,柳至深吸一口气,道:“这风好。” 柳云若深吸一口气,道:“父亲,您是对的。” 柳至愕然:“什么我是对的?”随后,亲昵地在儿子肩头上拍拍:“你父亲我什么时候都是对的。” “嘻嘻,”柳云若笑出几个豁牙洞,把旁边的白牙衬得好似玉雕成。 这一笑之后,他可就忍不住,连比划带说,把今天在袁家的事情原原本本地描述一遍,那小脸儿上的笑涡,可以装满这世上的大江大海。 “……就这样,我们把小王爷换下来,不然他可是个烦人的家伙。每次分功劳,他就这模样,” 正中有石头桌子,柳云若走过去双手踞案状,把嗓子捏得粗声大气,虽然不像萧战,也离得不远。 “今天这件事儿,要我说,加福功劳最大,”往地上一呸表示鄙夷,柳云若以前的气一起上来:“然后他无耻的再加一句,加福是我家的。” 关于梁山小王爷的种种不要皮,柳至不用儿子反复解释。这听过萧战说话的人谁不知道?柳至眼前浮现出一张大脸,笑得一嘴白牙不怕飞出去,那是梁山王萧观少年时在京里,跟太子党们打架,无赖占理时的形容。 萧观面对太子党们笑得灿烂的时候,大多也是在他不要皮的时候。 腹诽着,柳至对儿子一笑:“这是他府上的家传。” 柳云若一愣:“什么?” “无耻。” “哈哈哈哈……。”柳云若笑得小身子快要倒在地上,柳至难得见到儿子这么喜欢,陪他笑了一回。 收住笑,柳云若面容上浮现出诚恳:“父亲,这一回您没有犯窝囊。”柳至听完,抬手就要打他,手势不算慢,但见儿子一猫腰,灵活的居然从手下钻了出去,站在亭子口对着自己笑。 心里泛出一股子满意,继得到儿子的认可,说总算有不窝囊的时候,柳至对儿子也满意的不行,可见他平时苦练过,所以身法不坏。 招手让他重新到身边,循循道:“既然你又给我正名,有句更不窝囊的话,你听着。” 故意地道:“这话可是千金难换。” 柳云若黑亮眼睛炯炯:“父亲您说。” “袁家从山西来了一帮子亲戚,西山打架咱们也定下日子,本来我说早打早了,是你小子要跟着掺和,你嘈嘈着推到一个月以后,说到那时候你好的差不多,你也想去打一架。” 柳云若不服气:“只打一架的可不是我?只打一架怎么能出气。”牛皮这是个出来的时候:“我要把他们全打趴下。”悻悻然:“今天换到袁家的鱼和兔子当家,我高兴完了撵下来小王爷,这里又出来一肚子气。” 同执瑜执璞一样,云若也是家里的娇儿子。这个娇,不是指由着他变成纨绔,娇在处处当心,把他约束成一个顶立门户的当家人。 一个当家的人,不但要有宽大的心思,还要有战胜别人的强大气势。这强大气势也不得是比别人横,那是萧战的本质。强大气势,有时候也许是面对事情,不用打架也明明白白。 柳至要对儿子说的就是这一课,但见话还没有出口,柳云若眉头挑起,傲睨京中一般。 跟梁山老王爷一样,柳至觉得这才是贵公子的派头,梁山老王爷不认为孙子骄傲飞扬有什么不对,柳至也是同样认为儿子气势强硬是寻常。 因为这强横,柳至的话出来的也显自然。 他徐徐含笑:“不服,你就再撵下来他。”柳云若犹豫:“可是父亲,您不是总在家里说,加寿姐姐对太子哥哥好,对娘娘好,咱们要敬重她而敬重袁家。” “敬重加寿而敬重袁家,跟你心里憋屈,处处委屈自己不相干。”柳至对儿子撇嘴:“你小子就是个糊涂蛋,从你那年说全家都是窝囊废开始,m.BJzJnF.CoM